作者冰雪银狐的文章《昔年》涉嫌“全文照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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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嫌抄袭文章《昔年》的抄袭部分最早发表于2013-08-20 12:55:13 被涉嫌抄袭文章《盗墓笔记之黑吃黑》的抄袭部分最早发表于2013-06-20 20:17:22 关于抄袭的分析如下: 昔年 作者:冰雪银狐 鲛人无泪人有情,无生无死芳华刹那。 ——记昔年。 鲛人,一生只有一次将鱼尾变成双腿的机会。 【海浪涌上沙滩,拍打在礁石上,飞溅出白色的浪花,悄无声气的退回海中。】 鲛人,是不死的。 【海螺的空壳被海浪卷上沙滩,随着月亮越升越高,潮水慢慢侵蚀了海滩,淹没礁石变成海天相接的一片。】 无尽的生命,看尽一切的一切,日兴月落,草木枯荣,王朝兴衰,大海的变化。这是神的恩赐,也是一种无尽的荒凉。时间变得没有尽头,看透万物甚至可以看到未来,这是一种煎熬,无言的煎熬。 【天边泛起鱼肚白,潮水逐渐褪去,留下一片狼藉。无数的生命没有赶上潮水的退去,搁浅在海滩上。它们拼命的扑腾着,有的翻回了海里,有的渐渐失去了力气。太阳冲破海平线,为世界带来新生,为海岸上留下的它们送去死亡……】 那一生一次的机会便是终结这一切的方法,也是让那苍白的生命绽放出色彩的机会。鲛人,无尽的生命,无情无义。当终被这无尽的时间熬没了灵性时,他们,便将走上海岸。没人知道,那些上岸后的鲛人,最终,是什么结局。也许是死了,也许是还活着,只是没人再见过他们,也没有在回到海里的。 对于鲛人来说,他们,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一天,一个月,一年,甚至更久,在他们眼中,都只是一瞬。 他遇见那个男人似乎还只是昨日的事情,男人意气风发,俊朗的脸上是面对世界的傲然。男人是一国国主,而他是男人指定的祭祀。他始终记得,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身体得到海水的滋润,慢慢从干枯状态中恢复,思绪从死寂中醒来,男人看着他,将他从尘封的石棺中抱出放入水池。 "终于让我得到你了。"男人那么说。是的。他一直都在等待被人开启石棺的哪一天,是他身为鲛王的宿命。沉睡,等待某一日因为某个人醒来为其指引未来。 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与你的相遇。 有时男人会来向他问天命,有时大臣会来要他主持祭奠。 他会看到无数的人走进海里,没有表情,没有反抗,任海水淹没他们的腿,侵过他们的腰,最终被一个海浪卷走不见踪影。这些都是男人一个人主持,他只是在旁边不知用什么打造的水缸里看着——不发一语。每当看到一个又一个的身影被海浪卷向不知名的深处时,他总会听到那个男人说,这是为了滇国。 滇国就是那个男人的一切,那是多少年后他才明白过来的问题。 他平日所在的水池,就在男人住的房间里,或者说男人将水池修在了自己休息的宫殿里。每一日,男人都会坐在水池边和他说话。每一日,男人都会问他同样的问题,鸦青,你看到未来了么。慢慢的,那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每一日他都会浮出水面等着男人来问他。他从来也不回答,未来早有定数。 那一日男人浑身带着血腥味来到为他修建的水池边,红色的披风落入水中,他静静的看着红色以落入水中的那一角为中心,慢慢在水池中散开。他听见那个男人唤他鸦青,男人低沉的嗓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魔力让人无法忽视。男人问他:"鸦青,你想回海里么。"他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男人的这个问题,似乎他是不想的,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不论哪里都是一样的。他没有反应,只是摆了下尾巴让自己远离那一圈圈在水里荡开的红色。男人又问他:"鸦青,你一个人寂寞么? "他不明白什么是寂寞,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在哪无尽的岁月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那个男人转过身看着水面,你就是我大滇国国主勾戾的祭祀,无人可以取代。男人说完这番话,就走了。他不明白男人话中的含义,但他看得见男人这一走所要面临的战争是什么结果。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断指可簇…… 他预见过很多场战争,男人每一次出征前都会来对他说,"鸦青,等我回来。"他从不回答,他知道男人会赢。这一次他同样看见了结局,但是他看见这个男人正在走向末路,因为他感觉到一个新的力量越发的炙热强烈,甚至盖过了男人的气数。不久之后男人带着伤回来,男人还是坐在水池边。他知道男人受伤了,很重的伤。但他听得出来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愉悦。 "鸦青,终于快到了。我的力量开始衰退,这意味着新的王出现了。" 男人转过身凝视着他的眼睛,笑的灿烂。鸦青,要不了多久,我也要躺进国墓了。他看见了男人的死亡,可是他无法理解男人面对死亡为何会如此开心。 "鸦青,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那句话后男人捧起他的脸又说了这样一句,他还记得男人之后像是自言自语的又说了好久。 "你的眼睛像大海,但是你的眼睛又像寒潭。一方古井,从来不起波澜,不食人间烟火。鸦青,你的眼睛很美,就像你的名字一样美。 "依旧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永远都是男人再说,他在听着。他看见男人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身影,男人继续自言自语着,男人说的很开心,他似乎都在男人那双黑瞳中看到有光在闪烁。忽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似乎有了异样的感觉,似乎心里的某一角就那么软了下去。他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是喜欢么?他不知道。只是看到男人眼中闪烁着光芒时他会不自觉的扬起嘴角,每当看到男人愉快神采奕奕的样子时他会觉得水池似乎都不那么狭小了。那一日,男人和他说了很多很多,男人表现的和以前不太一样,男人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不同于往日,柔和的笑容。男人的声音一直在整个宫殿里回荡,不高不低的声线让他感觉十分舒服。朦朦胧胧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慢慢滋生。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舒适,可是也让他明白过来,如果男人死了,那他就再也看不到男人神采奕奕的样子了。前方战事吃紧,男人走了。他知道男人这一走必然战死沙场,因为命——已经写好。 那是他第一次使用了自己身为祭祀的权利,他,下达了一个追杀令。 池中的水换成了新的,静静的沉在水底,睁着双眼看着眼前水光晃动。他看见两团火在眼前闪烁,一团比较旺盛,而另一团则比较微弱似乎就要熄灭。忽而燃烧的比较旺的那一团火消失了,他睁着眼慢慢从水底浮上来。青色的双手撑上水池的边缘,他跃出水面坐在男人总会坐的那个位置。他闭上了眼似乎可以看见男人那双闪着光芒的黑瞳,他喜欢那双眼睛。他想,男人应该也是像他一样,喜欢着他的眼睛。不久之后有人来报,他要去追杀的人已经死了。 男人回来了,身上带着伤,他探出水面半个身体,专注的看着男人的眼睛,企图在那双黑瞳里看到闪烁的光芒。他知道男人打了胜仗,他以为男人会很高兴,就像上次那样。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男人闭着眼久久没有开口。两个人就那样,一个坐在池边,一个浮在水中都不发一语。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那个男人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对不起,鸦青。"说完男人就走了。 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他不懂男人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打了胜仗还要叹息。他希望男人能够开心起来,因为男人开心的话,他就可以看到那双黑瞳里有光芒跳跃。他开始预言,他一次次的看着男人凯旋,但再也没有看到过男人眼中闪烁光芒。他并没有时间的概念,几十年的时间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直到某一日男人坐在水池边,鲜血从男人口中喷出飞溅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才恍惚间意识到。男人似乎老了,鬓角有些灰白,这一刻他才终于想起了一只被他忽略的事情,男人终究是个人类。无论这几十年间,他多少次逆天改命,杀死新出现的滇王继承人,他仍然无法让时间在男人身上停留,他能做的只不过是延长男人的寿命而已。 人类,终究只是人类而已。 男人病了,病的很重,几乎是卧床不起。每一日他都会从水池里浮出半个身体远远的看着远处床上休息的男人。那一日男人让人把床搬到了水池边,他看到男人的脸上布满风霜,他听见男人的声音不在浑厚有力,他闻到男人的语气里都飘着时间留下的味道。他听见男人说:"鸦青,不要在追杀新的滇王了。 "男人的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他垂着眼似乎没有听见男人的话,只是一只在水中缓慢摆动尾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摆动起来。他不知道男人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听见男人继续说道"滇王从来没有超过五十岁的,因为新的滇王必然将在上一任滇王三十或者四十岁时出现,新滇王出现后上一任滇王就要让位,进入国墓沉睡。"他从没听男人说过这些,这一切他都是第一次知道。"我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明,以前的滇王都被你杀了,因为只有你知道新滇王在哪里。"男人说完那些转过头看着他笑了"鸦青,等我死后你就可以回到大海了,你不用在一个人待在水池里,不会在寂寞。 "男人说:"每一代的祭祀在王进入国墓时,都要一起沉睡,我找到了其他鲛人,到时让其他鲛人代替你,你就可以得到自由。他记得男人说道哪里的时候顿了一下,脸上带着一种他读不懂的笑容继续道,不用再被我囚禁在那小小的水池里了。"恍然间他似乎明白了,多少年前,男人为何战败而归时会那么开心,男人一直想要给他自由,而这份自由是建立在男人死亡的基础上。新的滇王出现了,旧的滇王就要进入国墓沉睡,这是滇国自古以来的传统,每一任滇王都是上一代的祭祀找出来的。 鲛人,一生只有一次将鱼尾变成双腿的机会。 这一生一次的机会,他选择用来陪伴男人走完最后一程。 那一日,男人躺进了制作好的棺木,他站在棺木边,他没有像男人希望的那样让其他鲛人代替他进入棺材,但是他要让那些鲛人一起保护男人沉睡中的安静,所以他砍去了那些鲛人的双臂,防止他们逃走。所以他挖去了那些鲛人的双眼,这样可以将他们的灵魂束缚在国墓中,直到男人醒来的哪一天。按照滇国的传统,祭祀是要挖去双眼后在下葬,因为祭祀可以看见未来。他拒绝了这一项,因为男人说过喜欢他的眼睛。那一日,他随着那些人将男人的棺木抬进了国墓,他走在装有男人的棺木旁,一路唱着只有鲛人才懂的歌,那是唱给男人的,也是唱给他自己的。那是鲛人的习俗,死亡时为自己唱首挽歌祝愿灵魂得到大海的保护,恍然间他仿佛听见海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一路唱着那悠扬遥远的歌谣,一步步向着国墓深处走去,而就在他的左手边人们抬着一口空棺,而那口棺材正是为他准备的。没有害怕,没有畏惧,他就是那么淡然的随着那些人一起走向国墓深处,他明白,他不会再从那里出来了。入棺的前一刻,他缝上了双眼,缝上了嘴,他不会在做其他的人的祭祀,不会再为任何人预言,因为他追随的王如今已经不在。他的王已经不在需要他去窥视未来,如今他只剩下一件事,守护好他的王。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从两人相遇那天到这一日,他自愿放弃回归大海的机会,放弃永恒的生命,甘愿永远沉溺与水底与之相伴。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与你的相遇,最终在你身边直到永远。是的,他无怨无悔。因为那是他的王,一个人的王。 我伴你左右,达成你全部的心愿。 若那夜幕的星是你的泪,我便将光明带于你。 若那高墙禁锢了你的脚步,我便将翅膀赠与你。 我愿为你斩翅,我愿为你浴血,我愿为你止步于金笼,我愿为你逆天改命,毁天灭地。 我的王啊,我愿为你献上我全部的力量,只希望你再绽放出那照耀众生的笑容。 用你的温柔——指明我生的道路。 ----END ---- 盗墓笔记之黑吃黑 作者:绝爵 【番外】昔年 鲛人,一生只有一次将鱼尾变成双腿的机会。 【海浪涌上沙滩,拍打在礁石上,飞溅出白色的浪花,悄无声气的退回海中。】 鲛人,是不死的。 【海螺的空壳被海浪卷上沙滩,随着月亮越升越高,潮水慢慢侵蚀了海滩,淹没礁石变成海天相接的一片。】 无尽的生命,看尽一切的一切,日兴月落,草木枯荣,王朝兴衰,大海的变化。这是神的恩赐,也是一种无尽的荒凉。时间变得没有尽头,看透万物甚至可以看到未来,这是一种煎熬,无言的煎熬。 【天边泛起鱼肚白,潮水逐渐褪去,留下一片狼藉。无数的生命没有赶上潮水的退去,搁浅在海滩上。它们拼命的扑腾着,有的翻回了海里,有的渐渐失去了力气。太阳冲破海平线,为世界带来新生,为海岸上留下的它们送去死亡……】 那一生一次的机会便是终结这一切的方法,也是让那苍白的生命绽放出色彩的机会。 鲛人,无尽的生命,无情无义。当终被这无尽的时间熬没了灵性时,他们,便将走上海岸。 没人知道,那些上岸后的鲛人,最终,是什么结局。也许是死了,也许是还活着,只是没人再见过他们,也没有在回到海里的。 对于鲛人来说,他们,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一天,一个月,一年,甚至更久,在他们眼中,都只是一瞬。 他遇见那个男人似乎还只是昨日的事情,男人意气风发,俊朗的脸上是面对世界的傲然。男人是一国国主,而他是男人指定的祭祀。他始终记得,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身体得到海水的滋润,慢慢从干枯状态中恢复,思绪从死寂中醒来,男人看着他,将他从尘封的石棺中抱出放入水池。 终于让我得到你了。 男人那么说。 是的。他一直都在等待被人开启石棺的哪一天,是他身为鲛王的宿命。沉睡,等待某一日因为某个人醒来为其指引未来。 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与你的相遇。 有时男人会来向他问天命,有时大臣会来要他主持祭奠。 他会看到无数的人走进海里,没有表情,没有反抗,任海水淹没他们的腿,侵过他们的腰,最终被一个海浪卷走不见踪影。这些都是男人一个人主持,他只是在旁边不知用什么打造的水缸里看着——不发一语。 每当看到一个又一个的身影被海浪卷向不知名的深处时,他总会听到那个男人说,这是为了滇国。 滇国就是那个男人的一切,那是多少年后他才明白过来的问题。 他平日所在的水池,就在男人住的房间里,或者说男人将水池修在了自己休息的宫殿里。每一日,男人都会坐在水池边和他说话。每一日,男人都会问他同样的问题,鸦青,你看到未来了么。慢慢的,那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每一日他都会浮出水面等着男人来问他。 他从来也不回答,未来早有定数。 那一日男人浑身带着血腥味来到为他修建的水池边,红色的披风落入水中,他静静的看着红色以落入水中的那一角为中心,慢慢在水池中散开。 他听见那个男人唤他鸦青,男人低沉的嗓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魔力让人无法忽视。男人问他,鸦青,你想回海里么。 他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男人的这个问题,似乎他是不想的,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不论哪里都是一样的。他没有反应,只是摆了下尾巴让自己远离那一圈圈在水里荡开的红色。 男人又问他,鸦青,你一个人寂寞么? 他不明白什么是寂寞,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在哪无尽的岁月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那个男人转过身看着水面,你就是我大滇国国主勾戾的祭祀,无人可以取代。男人说完这番话,就走了。他不明白男人话中的含义,但他看得见男人这一走所要面临的战争是什么结果。 伏尸百万。 血流成河。 断指可簇…… 他预见过很多场战争,男人每一次出征前都会来对他说,鸦青,等我回来。 他从不回答,他知道男人会赢。 这一次他同样看见了结局,但是他看见这个男人正在走向末路,因为他感觉到一个新的力量越发的炙热强烈,甚至盖过了男人的气数。 不久之后男人带着伤回来,男人还是坐在水池边。他知道男人受伤了,很重的伤。但他听得出来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愉悦。 鸦青,终于快到了。我的力量开始衰退,这意味着新的王出现了。 男人转过身凝视着他的眼睛,笑的灿烂。鸦青,要不了多久,我也要躺进国墓了。 他看见了男人的死亡,可是他无法理解男人面对死亡为何会如此开心。 鸦青,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那句话后男人捧起他的脸又说了这样一句,他还记得男人之后像是自言自语的又说了好久。 你的眼睛像大海,但是你的眼睛又像寒潭。一方古井,从来不起波澜,不食人间烟火。鸦青,你的眼睛很美,就像你的名字一样美。 依旧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永远都是男人再说,他在听着。他看见男人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身影,男人继续自言自语着,男人说的很开心,他似乎都在男人那双黑瞳中看到有光在闪烁。 忽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似乎有了异样的感觉,似乎心里的某一角就那么软了下去。他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是喜欢么?他不知道。 只是看到男人眼中闪烁着光芒时他会不自觉的扬起嘴角,每当看到男人愉快神采奕奕的样子时他会觉得水池似乎都不那么狭小了。 那一日,男人和他说了很多很多,男人表现的和以前不太一样,男人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不同于往日,柔和的笑容。男人的声音一直在整个宫殿里回荡,不高不低的声线让他感觉十分舒服。朦朦胧胧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慢慢滋生。 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舒适,可是也让他明白过来,如果男人死了,那他就再也看不到男人神采奕奕的样子了。 前方战事吃紧,男人走了。他知道男人这一走必然战死沙场,因为命——已经写好。 那是他第一次使用了自己身为祭祀的权利,他,下达了一个追杀令。 池中的水换成了新的,静静的沉在水底,睁着双眼看着眼前水光晃动。他看见两团火在眼前闪烁,一团比较旺盛,而另一团则比较微弱似乎就要熄灭。忽而燃烧的比较旺的那一团火消失了,他睁着眼慢慢从水底浮上来。青色的双手撑上水池的边缘,他跃出水面坐在男人总会坐的那个位置。 他闭上了眼似乎可以看见男人那双闪着光芒的黑瞳,他喜欢那双眼睛。他想,男人应该也是像他一样,喜欢着他的眼睛。 不久之后有人来报,他要去追杀的人已经死了。 他看得到,男人的气数再次强大起来。 男人回来了,身上带着伤,他探出水面半个身体,专注的看着男人的眼睛,企图在那双黑瞳里看到闪烁的光芒。他知道男人打了胜仗,他以为男人会很高兴,就像上次那样。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男人闭着眼久久没有开口。 两个人就那样,一个坐在池边,一个浮在水中都不发一语。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那个男人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对不起,鸦青。 说完男人就走了,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他不懂男人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打了胜仗还要叹息。他希望男人能够开心起来,因为男人开心的话,他就可以看到那双黑瞳里有光芒跳跃。 他开始预言,他一次次的看着男人凯旋,但再也没有看到过男人眼中闪烁光芒。 他并没有时间的概念,几十年的时间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直到某一日男人坐在水池边,鲜血从男人口中喷出飞溅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才恍惚间意识到。 男人似乎老了,鬓角有些灰白,这一刻他才终于想起了一只被他忽略的事情,男人终究是个人类。无论这几十年间,他多少次逆天改命,杀死新出现的滇王继承人,他仍然无法让时间在男人身上停留,他能做的只不过是延长男人的寿命而已。 人类,终究只是人类而已。 男人病了,病的很重,几乎是卧床不起。每一日他都会从水池里浮出半个身体远远的看着远处床上休息的男人。那一日男人让人把床搬到了水池边,他看到男人的脸上布满风霜,他听见男人的声音不在浑厚有力,他闻到男人的语气里都飘着时间留下的味道。 他听见男人说,鸦青,不要在追杀新的滇王了。 男人的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他垂着眼似乎没有听见男人的话,只是一只在水中缓慢摆动尾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摆动起来。他不知道男人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听见男人继续说道,滇王从来没有超过五十岁的,因为新的滇王必然将在上一任滇王三十或者四十岁时出现,新滇王出现后上一任滇王就要让位,进入国墓沉睡。 他从没听男人说过这些,这一切他都是第一次知道。 我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明,以前的滇王都被你杀了,因为只有你知道新滇王在哪里。男人说完那些转过头看着他笑了,鸦青,等我死后你就可以回到大海了,你不用在一个人待在水池里,不会在寂寞。 男人说,每一代的祭祀在王进入国墓时,都要一起沉睡,我找到了其他鲛人,到时让其他鲛人代替你,你就可以得到自由。他记得男人说道哪里的时候顿了一下,脸上带着一种他读不懂的笑容继续道,不用再被我囚禁在那小小的水池里了。 恍然间他似乎明白了,多少年前,男人为何战败而归时会那么开心,男人一直想要给他自由,而这份自由是建立在男人死亡的基础上。 新的滇王出现了,旧的滇王就要进入国墓沉睡,这是滇国自古以来的传统,每一任滇王都是上一代的祭祀找出来的。 鲛人,一生只有一次将鱼尾变成双腿的机会。 这一生一次的机会,他选择用来陪伴男人走完最后一程。 那一日,男人躺进了制作好的棺木,他站在棺木边,他没有像男人希望的那样让其他鲛人代替他进入棺材,但是他要让那些鲛人一起保护男人沉睡中的安静,所以他砍去了那些鲛人的双臂,防止他们逃走。所以他挖去了那些鲛人的双眼,这样可以将他们的灵魂束缚在国墓中,直到男人醒来的哪一天。 按照滇国的传统,祭祀是要挖去双眼后在下葬,因为祭祀可以看见未来。他拒绝了这一项,因为男人说过喜欢他的眼睛。 那一日,他随着那些人将男人的棺木抬进了国墓,他走在装有男人的棺木旁,一路唱着只有鲛人才懂的歌,那是唱给男人的,也是唱给他自己的。那是鲛人的习俗,死亡时为自己唱首挽歌祝愿灵魂得到大海的保护,恍然间他仿佛听见海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一路唱着那悠扬遥远的歌谣,一步步向着国墓深处走去,而就在他的左手边人们抬着一口空棺,而那口棺材正是为他准备的。 没有害怕,没有畏惧,他就是那么淡然的随着那些人一起走向国墓深处,他明白,他不会再从那里出来了。 入棺的前一刻,他缝上了双眼,缝上了嘴,他不会在做其他的人的祭祀,不会再为任何人预言,因为他追随的王如今已经不在。他的王已经不在需要他去窥视未来,如今他只剩下一件事,守护好他的王。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从两人相遇那天到这一日,他自愿放弃回归大海的机会,放弃永恒的生命,甘愿永远沉溺与水底与之相伴。 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与你的相遇,最终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是的,他无怨无悔。因为那是他的王,一个人的王。 我伴你左右,达成你全部的心愿。 若那夜幕的星是你的泪,我便将光明带于你。 若那高墙禁锢了你的脚步,我便将翅膀赠与你。 我愿为你斩翅,我愿为你浴血,我愿为你止步于金笼,我愿为你逆天改命,毁天灭地。 我的王啊,我愿为你献上我全部的力量,只希望你再绽放出那照耀众生的笑容。 用你的温柔——指明我生的道路。 END 《鲛人挽歌》 我能听到海风在耳边吹。 那是母父深情的呼唤。 我们看到潮起潮落。 那是母父温柔的抚慰。 给深爱的人儿的歌谣啊 我们唱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而现在就让我们最后一次。 唱起这首流传下来的歌谣。 听灵魂深处。 那一声又一声是对我们的呼唤。 我们的母亲啊 你的孩子就要归来。 回归于我们出生的地方回归于我们度过一生的地方。 温柔的母父啊 请你在一次吟唱出这首歌谣。 就像我们刚刚出生时一样。 让我们安眠不受困扰不受伤害沉入甜美的梦中。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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