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上三千曲的文章《被反派暴君逼婚了》涉嫌“剧情雷同” 《寻香》
第1章 2019-11-18 20:40:07
一章【剧情总结】受睡梦中被热醒,发现自己前一晚在游船上喝醉与陌生人攻滚了床单却完全没记忆,以为是419正准备发表事后烟言论,对方却郑重地拿出礼物相赠,并且说虽然受昨晚说了天地为证明月为媒两人成亲天经地义,但他还是想带受回家给长辈看看。



【文中描述】萧灼是被热醒的。

  

  按说七月里,江南气候虽湿热,可他生来畏寒,连三伏天都要裹两层长衫,属实不该热到睡不着。

  更何况,昨夜他明明是乘船游湖,无论如何都应该是歇在湖上才对。

  

  萧灼拧着眉,有些烦躁地睁开双眼——映入视野的,却是一双紧紧相扣的手。

  

  一只手骨节分明,遍布常年握剑磨出来的薄茧,是他自己的。

  而另一只却匀称修长,一看就是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没有一丝瑕疵。

  

  是别人的。

  

  萧灼视线在那只手上停顿半晌,迟钝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一个人怀中的,对方一只手臂被他充作枕头,另一只正紧紧环着他的腰。

  

  而令他连觉都睡不踏实的热源,正是来自于背后。

  

  萧灼:???

  

  他心中满是疑问,身体却先意识一步做出了反应,想要离背后滚烫远一点。谁知才稍稍一动,隐隐钝痛便如燎原之火般顷刻点燃,弹指间蔓延全身。

  

  萧灼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清醒过来。

  

  “醒了?”

  

  低沉温柔的嗓音贴着耳廓响起,身后紧贴的胸腔随着对方发声微微震动,萧灼头皮发麻,满头细汗倏地化为冷汗涔涔。

  

  ——男、男的?!

  

  他僵着身子不敢回头,那只紧扣自己腰际的手却不知何时移了上来,极轻柔地为他拭去了额角细汗。

  

  “……累不累?要再睡会么?”

  

  男人低笑,语气亲昵宠溺,萧灼却觉得大脑愈发空白。

  

  月影纱,安息香,檀木床。

  他眼珠无意识转了转,周遭摆设都是他亲手布置,正是萧灼再熟悉不过的画舫船舱。

  

  除了身后这位兄台……

  

  萧灼闭上双眼,只想立刻马上冲出去一头扎进翠湖里。

  

  他人生不过十八年,万万没想到,一个月内居然会接连遇到两件令他手足无措的荒唐事——

  

  第一件是上月结丹后,居然发现自己是个外世而来的穿越者;

  第二件就是在毫无记忆的情况下和一个男人滚了床单!

  

  萧灼顿觉头疼欲裂。

  是真的痛,还带着轻微的反胃,难受得简直不像自己的身体。

  

  他揉着太阳穴,心一横,终于挣开身后怀抱,强忍着浑身不适坐了起来。

  

  不就是酒后乱【哔——】吗??多大点事儿!想他萧灼放浪形骸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自我安慰着一抬眼,却见锦被随着二人先后起身的动作滑落。

  两具未着存缕的身躯就这样暴露在天光之下,萧灼登时一阵眩晕,顷刻间掐灭了心头碎碎念。

  

  ……这种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那人皮肤光洁白皙,肌肉线条也劲瘦流畅,却有一道长疤由右侧锁骨一路斜贯至左腹,生生将这副完美匀称的躯体衬得有些狰狞。

  

  萧灼一怔,便在他左胸处发现了一片吻痕,从锁骨蔓延至胸口,散乱却密集,甚至还有几个牙印混迹其中。

  

  他只觉脑海“嗡”地一声,似乎浑身血液都呼啸着涌上了大脑,天生白玉似的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个透。

  

  ……不是吧?这是他干的??

  

  萧灼呼吸一窒,觉得自己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察觉到他视线惊恐,男子立即伸手将锦被向上拉了拉,轻声道:“抱歉,吓到你了。”

  一直温柔低沉的嗓音中好似掺了砂屑,无端沙哑起来。

  

  萧灼无意识随着他的动作懵然抬头,却不偏不倚地撞入一双狭长凤眸。

  

  男子墨眸原本深沉专注,深处还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冷峻。

  可就在与萧灼视线相对的瞬间,他却双眼一弯,笑意仿若一束光,于平湖之上激起万千璨然星动,几乎令人目眩。

  

  萧灼话在舌尖转了又转,终究还是没能将那句“请问你是哪位”问出口。

  

  “额……我们……”

  他决定换个更委婉的问法,斟酌道:“我们昨晚……”

  

  他试探着开口,却被自己沙哑干涩的嗓音吓了一跳,忙闭了嘴。谁知对方却反应极快,见状立即道:“口渴了?我去给你倒杯茶。”

  

  萧灼正庆幸自己如今的情况不好说话,应当可以避开对方的质问,闻言一怔,刚想说“不用了”,但见那位仁兄掀开被子长腿一迈,竟径直跨过自己下了榻。

  

  拒绝的话尚未出口,盛了茶水的玉盏便被送至了唇边。

  

  “刚刚好。”男子面上笑意更柔软了些,将手中茶盏又向萧灼唇边递了递。

  

  他生得极为俊美,哪怕长发披散,也掩不住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

  可就是这样一张本应冷傲矜贵的脸,此刻却含着满满的甜蜜专注,看萧灼的目光仿若在瞧自己新过门的小媳妇。

  

  萧灼:“……”

  他暗叹一声,终究还是没忍心拒绝,低头就着茶盏抿了一口。

  

  按理说,这茶放了一夜,天再热也该冷透了。

  萧灼脑子混沌,就盼着这一口冰凉精神一下,却被入口温热的茶汤一惊,有些讶异地抬头,便见对方笑吟吟道:“茶冷伤身。”

  

  萧灼:“……”

  

  这世间灵气稀薄,哪个修炼者不是精打细算着将好不容易修来的灵力用在刀尖上?

  

  可自己面前这是什么天才,茶水过手不过转瞬,他还顺便用灵力加热了???

  

  萧灼这下心里更愧疚了。

  他别开视线将口中茶汤咽下,心虚地向着门口望去,便见赤、黑两种颜色的衣物零零散散被丢了一路,从门边延伸至榻下,隐约能看出昨夜荒唐行迹。

  

  喔,他想起来了。

  

  昨夜生辰宴结束后,他好似与眼前这位兄台又喝了许多酒。至于后面的事情……

  

  萧灼视线再度落回男子身上,旋即猛然惊觉对方仍是未着寸缕的模样!

  

  他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见对方又将茶盏向前递,萧灼抬手挡了挡,控制着自己别开视线,艰难道:“要、要不……你先将衣服穿上?”

  

  前者有些迟疑,却还是应了一声,转身去拾地上的衣物。

  如瀑发丝随着他的动作由肩头滑落,萧灼霎时敏锐捕捉到了对方背上的几处抓痕。

  

  他脑仁一痛,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眉心。

  

  ——滚个床单还对人又抓又咬的,萧灼,你是属猫的么???

  

  正腹诽,一团火红衣料已被递至面前。

  萧灼忍着浑身酸痛去接,却摸了个空。

  

  他下意识抬头,便见对方俊脸忽然放大,干涸唇瓣被极轻地一吮,萧灼未及反应,对方已然双手一伸,又将他揽入了怀中。

  动作之娴熟自然,好似一对老夫老妻,而这等戏码每日清晨都会上演一般。

  

  “你突然的做什么……”

  这位仁兄委实黏糊了些,萧灼满脸尴尬,抬手想要将人推开,却被男子捉住双手吻了吻:“我来帮你。”

  

  他说着,伸手取过丝绸里衣一抖,格外自然地为萧灼穿了起来,柔声道:“若是难受,便再休息一会,时辰尚早,稍待片刻再用朝食也无妨。”

  

  “额,不难受不难受,咳……我一向习惯早起……”

  

  萧灼被他满含怜爱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赶忙有些吃力地将手伸入里衣袖中,任由对方体贴地为他系起衣带来。

  

  窗外旭日初升,男子那双平湖似的眼眸盛了光,变得瑰丽璀璨,萧灼愣愣看着,却没来由地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而对方却仿佛对他视线毫无所觉,垂眸专心为他穿好里衣,又取过外衫披在他肩头,这才抬眸开了口:“昨夜……”

  

  “那个!”萧灼看着他只随意一披的内衫与胸口遮不住的痕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出声打断,“你要不先把衣服穿好……”

  

  对方一怔,随即含笑点头,终于转身穿起了衣服。

  

  萧灼抓住机会,呲牙咧嘴地伸手扯过裤子穿上,忍着浑身不适飞快系好腰带,一直慌乱无措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谁知一转头,却见对方已然穿戴整齐,正含笑望着他。

  

  这位仁兄想必出身不俗,即便只着式样简单的玄袍,衣缘也缀满了穿着金珠金叶的刺绣,衬着颀长挺拔的身形,不难想象他平日里是何等冷峻矜贵之态。

  

  可萧灼看着他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根发带开始束发,脑海中想的却是这一身贵气的外表下,胸口还留着他咬的牙印呢……

  

  呸呸呸!

  他用力摇了摇头,想要将那些旖思从宿醉的大脑中甩出去,前者却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银镯子。

  

  那手镯不知什么材质,形状像是一根弯曲的羽毛,内侧刻着几个萧灼看不懂的符号。他才扬眉想要说些什么,对方便拉过萧灼左手,想要为他戴上。

  

  萧灼几乎条件反射就要抽手,用了七分力,却发觉对方手劲奇大,根本挣脱不开。

  而就在这一来一往的瞬间,那镯子竟倏然化为一道流光,自己缠上了萧灼手腕。

  

  “我娘留给我的信物,”那位仁兄执起他的手,轻轻在萧灼手背上落下了一吻,神态近乎虔诚,“她让我交给最爱的人。”

  

  萧灼看着对方郑重珍爱的模样,顿觉这镯子重逾千斤。

  

  他斟酌再三,讪讪道:“额……这,这真是太过珍贵了,我怎么能……”

  

  谁知对方闻言却笑了起来,他伸手将萧灼揽入怀中,语气亲昵道:“论珍贵,不及你之万一。”

  

  萧灼:“……”

  他已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无言以对,唇瓣翕动一瞬,正要说些什么委婉地回绝这份大礼,身上却骤然一松。

  

  男子放开环抱,再度执起他垂在身侧的双手,轻声道:“待此方事了,我便带你回家。”

  

  “哦,”萧灼还在思索该怎么将镯子还回去,才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立即反应过来,音调陡然拔高:“啊?!”

  

  对方似乎完全没发现他骤然转变的面色,自顾自道:“虽然你说天地可为鉴,日月亦为凭,你我两情相悦不需他人置喙……”

  

  ……等等,我说什么???

  

  “但昨夜仪式终究太过潦草,我还是觉得应该给你一场正式浩大、明媒正娶的婚礼……”

  

  明媒正娶?婚礼?!谁娶谁???

  

  “所以我细思一夜,还是预备先带你回家看看……”

  

  回什么家?看什么看?!!

  

  对方每说一句,都好似在萧灼脆弱的小心脏上猛敲一锤,震得他冷汗淋漓,几乎站立不住。

  

  见他浑身僵硬地杵在原地,对方轻笑一声,又倾身过来轻吻他双唇:“……阿灼,好不好?”

  

  萧灼瞪着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心中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

  

  ……好什么好?!
第1章 2017-10-21
【剧情总结】

受睡梦中被热醒,发现自己前一晚在游船上喝醉与陌生人攻滚了床单却完全没记忆,以为是419正准备发表事后烟言论,对方却郑重地拿出礼物相赠,并且说虽然受昨晚说了天地为证明月为媒两人成亲天经地义,但他还是想带受回家给长辈看看。受不敢对这“新郎官”说自己全无记忆,此时门外侍女敲门说早饭做好,从侍女神情看来,她完全知道昨晚的事情,受正尴尬不知如何应对深情的攻,攻却突然说有要事要先离开。受与侍女求证前晚发生的事,得知是自己酒醉无状,强硬拐了人家滚床单。虽然攻说让受等他,受还是包袱款款跑路了。

【原文描述】

原无乡是被热醒的。

初夏的时节,清晨湖面雾气溟濛,天气尚有些微凉,前几日换了床薄被,他还一直觉得睡着有些凉意,今天却被热醒了。

皱着眉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紧紧相覆的两只手,一只是他的,一只不是。

原无乡目光停在那两只手上半响,意识还有些混沌,他甚至仿佛置身事外地判断着眼下情况:他此刻侧身躺在床上,有一只手从身下伸出来,环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搭在了他的臂上,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的后背贴着一个滚烫的胸膛,他的耳边有一个呼吸在浅浅轻抚。

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他的床上,有另一个人。

额角被热出的薄汗霎时化作冷汗滑落,原无乡呼吸凝滞,瞬间清醒过来。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身后的人却突然动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醒了?”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仿佛带着冲击,震得原无乡头皮发麻。他咽了咽口水,缓慢而僵硬地转过身去,撞见了一双狭长的金色眼眸,那双眼仿佛盛了光,叫人看过去只觉满目流光溢彩。原无乡怔了一怔,对方那映着他影子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轻声道:“要再睡会吗?”

声音很是悦耳,语气透着亲昵,原无乡却听得汗毛直竖。他几乎是被整个圈在了对方怀里,薄被底下,是赤luo肌肤相贴的熟悉触感,原无乡直着双眼,瞪着那个近在眼前的陌生面孔,心道:“不会吧……”



“太……”原无乡开了口,发现声音有点沙哑,“太热了……”他说着坐了起来,企图离开那个热烘烘的怀抱,谁知对方也跟着坐了起来,轻薄的被子随着他们的动作缓缓滑落,两人登时luo呈相见。



这位兄台自醒来后便一直带着笑意注视他,满脸甜蜜温存的模样,让原无乡那句“请问你是哪位”含在嘴里一直说不出口,最后又默默咽了回去。他移动视线从对方身上扫过,那人长了一张俊美的面孔,双眉斜飞入鬓,双眼狭长锐利,明明是个冷峻的面貌,却弯着眼眉含着笑意,显出一番温和可亲的模样来。他的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垂在与那张俊美的面孔有些不甚相符的健硕胸膛上,长发遮盖下,胸口几个牙印若隐若现。

原无乡撇开目光,无言地抹了一把脸。

“我、我们……咳……”原无乡斟酌着用词,声音沙哑,他干咳了一声,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对方见状立刻道:“你觉得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吧?”

说完便抬腿下了床,赤脚走向小窗前的茶几,他一离开,仿佛一同带走了周围热气,原无乡登时感到了一阵凉意袭来。他环目四顾,发现从门口到床边,他的衣服四散着扔了一路,而床脚下那一坨金色的,大概是那位仁兄的衣服。原无乡迷茫地望着满地的狼藉时,茶水稳稳递了过来。

“你……”原无乡抓下他的手,略觉尴尬地躲开了对方的视线,一低头却清晰地看见了对方胸口的数个牙印,其中一个还咬在人家ru头上,齿印鲜红。原无乡脑中又空了一空,“你先把衣服穿上……”

对方迟疑地应了一声,弯下腰去拾起自己的衣物,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一边,露出了背上几道抓痕。原无乡无力地抚了抚额,虽然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但看对方身上这痕迹,昨天大概是个两厢情愿的一夜fengliu吧……原无乡无奈地笑了一声,心中无言道:对人家又抓又咬的,原无乡,你是小狗托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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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可能喝得是多了些,一开始闹得比较厉害,”道长抱着衣服放到了床上,找出白色的中衣抖了抖灰,展开来为原无乡穿好,将他鬓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后来便安静下来好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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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穿衣的动作十分一板一眼,然而却比想象中迅速,原无乡还在给领口束带子时,他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眼前了。道长着了一身金黄道袍,身形高大,仪态端庄,他简单挽了个发髻,以道巾束起,道冠放在床头,正面是一个显眼的八卦图案。原无乡坐在床上抬头看去,被这庄严形象晃了眼,有一瞬间的眩晕。他心中默默汗颜,这道长看上去分明一派矜持不苟的模样,怎么会跟自己搞到chuangshang去了呢?他视线扫过对方的胸膛,忽然想此人这一身正经的装束下,胸口ru头还留着自己的牙印呢……

原无乡随即就被自己不合时宜的遐思惊到了,他掩饰地咳了几声,低头翻出云肩正要披上,那个胸口留着牙印的端庄道长俯下身来,轻声道:“别把这个忘了。”

他说着不知从床上何处摸出一个用金色丝线串着的环状挂坠,给原无乡戴上后又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的护心环,希望以后也能护佑你平安。”

哦,一个存在在他缺失记忆中的礼物。

原无乡看着对方那郑重的模样,讪讪道:“啊……非常感谢,这,嗯……这真是十分精致,可惜我手中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回赠你……”原无乡说着顿了顿,及时将“将来若是得了合适的物品必将好好回赠”之类的客气话吞了回去,一夜本是荒唐,还是别再见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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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xing对象丝毫没有发现他的不自在,自顾自地释放着他的柔情蜜意:“……等我将朋友交托的事情办完,便带你回去。”

“哦,”原无乡品味了一下这句话,瞬间拔高了一个调,“啊?”

“虽然你说天地可为证明月亦为媒……”

……等等,我说了什么?

“但长辈尚在,这样私定终身始终不大妥当……”

什么私定终身???

“所以我思考了一晚上,还是想将你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兄台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

****

不知该如何应对,恨不得就此死过去时,蓦然响起了“叩叩叩”的敲门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外道:

“公子,你醒了吗?”

天降救星啊!

原无乡扑向了门边,途中还因为低估了腰腿的酸软程度踉跄了一下,他打开门,扯出一个笑脸道:“啊,是留香!那个,早饭准备好了吗?”

站在门口的是原无乡时常带在身边的小姑娘,十四五岁,正是俏丽可爱的年纪。她双手端着盛了清水的木盆,被突然拉开的门吓了一跳:“早饭准备好了,公子和……”说着偏了偏头,睁着双眼睛滴溜溜地往屋内瞧,“……和道长先洗漱吧。”

原无乡瞧她那贼兮兮的小模样,俨然对现时情形已是了然于胸,不由得一阵尴尬,接过水盆道:“知道了知道了,一会便去,你,额,你先去把早饭热一热。”

“公子,早饭已经是热的啦!”

“那就再热一回!”

说完抬脚“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一转身却撞上了道长,他说了声“我来”便接过水盆,放在了屋内唯一的一张茶几上,他挽了袖口,将毛巾浸湿后拧干,转身为原无乡擦起脸来。

**

原无乡还胡乱地想着:这是哪里的道观那么有钱,区区一个道冠还坠了那么些玛瑙琥珀。

正走神间,原无乡的双手又被握了住。这位道长当真是有些黏糊,含情脉脉地看了他半天,就在原无乡以为他又要吻上来时,他却低声道:“我该走了。”

哦???

这喜讯当真是猝不及防,原无乡心中还隐隐忧心一会该如何打发走这位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多情郎,想不到他突然就自己说要走了。

**

他在原无乡耳后发间亲了亲,低声道,“我见完友人便回来找你……很快。”

**

留香正往船头的小桌上摆放早饭的小菜,听到声响转过头来,视线先落在了他们相牵的手上。原无乡立刻抽出手,假装掩嘴咳了两声,然后问:“留香,船夫呢,让他们将船划到岸边,送道长上岸。”

留香瞪着眼道:“船夫昨晚被我打发走了。”

“哈?”原无乡道,“为什么要将船夫打发走?你难道会划船?”

留香微微翻了白眼,正要说话,却听道长道:“没关系,你用早膳吧,不用担心我。”

原无乡正想开口,却见那道长衣袖翻飞,一道金色光影疏忽闪过,他的掌中霎时多了一把耀目金剑。

留香惊呼道:“啊,那是……”

“多谢姑娘昨夜替我保管金锋。”道长向留香微微点了头,又转向原无乡道,温柔了眉眼,轻声道:“待我将事情处理完,便带你回家。”

晨间薄雾散去,阳光微微洒落下来,映得那道长一身金光闪耀,他那流光溢彩的双眼望过来,仿若金阳乍现,让原无乡被晃得眯起了眼。

“等我。”

**

原无乡望着白浪消失的方向,与留香在船头呆立半响,方听到留香道:“……公子,你媳妇好俊的功夫呢。”

“……”原无乡斜眼望向她,“……你在胡说什么?”

“公子,昨晚我一直都在呢。”

“……”

原无乡抽动嘴角,无言立了半天,终于勉强将这股窘迫消化了下去,他缓缓道:“小姑娘家家,怎么能学那些宵小听人墙角。”

“公子,咱这艘船就这么点地方,不用蹲墙角也能听到,而且你动静又大。”

原无乡顿时冷汗涔涔,他拿起茶水喝了几口,又听留香嘻嘻笑道:“不过你放心,只有我,我昨晚看情况不对,早早先将船夫打发走了。”

原无乡心中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留香的爹妈,我不是故意要教坏你们的孩子,希望你们在天有灵不要怪我。

“嗯……咳咳……那……”原无乡斟酌了半天,终于老着脸皮问道:“所以说那位道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留香闻言用一种堪称鄙视的神情斜睨他,半响才道:“公子,人家昨夜站在湖边好好的吃着饼,是你非得把人喊上来船的。”

原无乡讪讪道:“……哦。”

“你把人拉上来时已经是半醉了,后来又拉着道长喝了小半夜的酒,彻底醉得找不着北了。”

原无乡擦了擦左边额角:“然、然后呢?”

“然后就开始胡说八道,”留香悠然地坐下,也拿起茶水喝了喝,“跟以前哄小姑娘一样,满口甜言蜜语,把人夸了个天上有地下无,哦,还重点夸赞了一番道长的眼睛……不过道长好像被你夸得蛮高兴的。”

原无乡又擦了擦右边的额角:“咳咳……”

“接着公子你突然又闹着非要跟人家结拜不可,什么天地为证啦明月为盟啦,满口胡诌了半天,逼着人家跟你拜天地拜明月……然后你前言不搭后语地突然说难得跟道长如此投缘,不然顺便把堂也拜了,就按着人家的头拜了起来。”

**

他望着湖面幽幽道:“那一会咱们便准备上路吧。”

“啊?”留香诧异道,“你不是说到了梅雨季再走么?”

原无乡咳了一声,手指抠着栏杆道:“如今情况紧急,不便再做停留。”

“什么情况紧急呀,公子你这是准备跑路呀?”

“……”

“公子你把人家骗上床吃干抹净后拔腿就跑,好差劲哦!”

“……”

“你脖子上还挂着人家送你的定情信物呢,你好意思吗?”

“……”

“公子你这样叫始乱终弃你知道吗,以后要是被道长提着剑追杀怎么办?”

“……”

“公子你别一个劲地用手指抠栏杆了,栏杆都被你抠碎啦!”





初夏的微风中,原无乡最终带着大包小包,带着不知名道长的缱绻思念,一路向西,落荒而逃。

第2章 2019-11-19 20:21:36
【剧情总结】

受不敢对这“新郎官”说自己全无记忆,此时门外侍女敲门说早饭做好,从侍女神情看来,她完全知道昨晚的事情,受正尴尬不知如何应对深情的攻,攻却突然说有要事要先离开。受与侍女求证前晚发生的事,得知是自己酒醉无状,强硬拐了人家滚床单。虽然攻说让受等他,受还是包袱款款跑路了。

【原文描述】萧灼额角青筋狂跳,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喝酒怎么就喝出了个“新郎倌”,正顶着对方满含爱意的缱绻目光不知所措,房门蓦地被人扣响了。

  

  小侍女软糯嗓音隔着门响起:“世子,你们醒了嘛?”

  

  ——救星啊!!!

  

  萧灼几乎是扑到门边一把拽开,朝着一袭水蓝襦裙的少女高声道:“啊,是彩衣!朝食准备好了吗?!”

  

  彩衣被他吓了一跳,噘着嘴莫名其妙道:“早就好啦,我就猜世子肯定会饿醒,特意早起做了呢!”

  

  她将盛着清水的木盆往萧灼手中一塞,大眼睛朝着房内滴溜溜一转,笑嘻嘻道:“世子和……和公子先洗漱吧。”

  

  萧灼瞧她那一脸贼兮兮的小模样,便猜到昨夜之事她定是听了个从头到脚,登时老脸一红,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把朝食热一热——”

  

  “世子,朝食已经是热的啦!”

  “……那就再热一遍!”

  

  萧灼转身将门踢上,正喘着气,又与那位仁兄的温柔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一时有些无措,对方却轻笑一声,伸手将木盆接了过去。

  

  “我来吧。”

  

  萧灼愣在原地,看着对方有些生疏却细致地将布巾沾湿拧好,神思再度飞出了八百里远。

  这位仁兄手这么嫩,平日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估计也未曾修炼过,大约打不过自己……

  

  正走神,便觉脸颊与双手被对方拿温热的毛巾细致地擦了个遍,动作虽不算熟练,却实在是不能更体贴。

  

  ——若哪位姑娘将来真的跟了他,日子一定会过得很舒服吧……

  

  萧灼鬼使神差地想着,视线一转,落到了一旁桌案规整放着的玉冠之上。

  

  见男子自行梳洗完毕,他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便回身拿起玉冠,有些回报意味地试探道:“那个……我给你戴上?”

  

  对方一怔,面上立时漾开温软笑意,在他面前低下了头。

  

  玉冠雕花精细繁复,触手生温,萧灼一摸便知绝非凡品,应当十分贵重。

  他细心为前者将玉冠戴好,又插上金簪固定,然而就在他垂手的瞬间,那位仁兄不知怎的,再度执起了萧灼双手。

  

  瑰丽绚烂的凤眸含情脉脉地看了他半天,男子终于温声开口:“……我得走了。”

  

  “嗯??!太……”

  萧灼硬生生将“太好了”三个字咽了回去,强行惋惜道:“太遗憾了……”

  

  ——实际上他心里已经要乐开花了。

  

  就在刚刚,他还在担忧,这位“新郎倌”委实黏糊了些,眼看着恨不得挂在他身上似的,一会要如何脱身?

  

  从醒来发现天色大亮,他就知道自己误了事,偏偏还遇到了这位缠缠绵绵令他手足无措的公子。

  本该昨夜实施的计划没有完成,总该去看一眼事态发展……

  

  谁知对方就突然带给他这么大的喜讯!

  

  萧灼很高兴,高兴得恨不得跳进翠湖游两圈。

  

  可他还是面带惋惜地听着对方失落道:“虽想再与你多呆一会,可我尚有要事在身,再耽搁怕要生变……”

  

  “不妨事不妨事!”萧灼立刻厚脸皮道,“自然是正事重要,我不打紧的!”

  他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推了推对方肩膀:“……你快去吧,可别误了时辰。”

  

  男子点了点头,再度低头轻吻了萧灼眉心,低笑道:“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萧灼边点头边为其拉开房门,又引着他来到了甲板之上,正见彩衣将最后一碟小菜放在桌上。

  

  “呀,世子!”见二人一前一后出来了,少女笑颜一展,“你们出来的正好,朝食热好啦——”

  

  “彩衣!”萧灼见四下无人,立时扬眉道,“船夫呢??”

  

  少女一歪头,疑惑道:“我叫他们先回去了呀?”

  

  ……完球。

  这个世界灵气稀薄,能修至金丹踏空飞行之人少之又少。没有船夫,他岂不是还要亲自将人送到岸边???

  

  萧灼苦着脸,只觉得脑仁愈发疼了,谁知衣袖却忽然被扯了扯。

  他下意识回首,便见男子含笑摇头:“无妨,我可以自己回去。”

  

  “啊?可……”

  

  他有些犹豫,那玄衣公子却广袖一招,一把折扇倏地由彩衣袖间飞入手中,颔首道:“多谢姑娘代为保管。”

  

  萧灼被那扇骨反射的阳光晃得双眼一花,毫无防备间,前者再度凑过来,亲昵地贴了贴他的脸颊。

  

  “记得等我。”

  

  萧灼唇瓣翕动,未及回应,一阵强风刹那间扑面而来!

  他反射般眯起双眼再瞧,身侧玄衣却已然消失不见。

  

  原本如镜的湖面上,被灵压掀起的水浪尚未散去,萧灼愣愣望着涟漪推开的方向,只觉犹在梦中。

  

  “世子,再看朝食又要冷啦!”

  彩衣娇喝一声,萧灼立时回神,尬着脸色来到了桌边落座。

  

  少女笑嘻嘻地将粥碗推至他面前,赞叹道:“世子妃可真厉害,一下就看不到人影啦!”

  

  萧灼脸一黑:“……什么世子妃,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彩衣一吐舌头,狡黠道:“世子,我昨晚一直都在呢!”

  

  萧灼一枚花生米没夹住,“吧嗒”一声掉入碗中。

  

  他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发问:“额……彩衣,所以那个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彩衣单手托腮,堪称鄙视地睨了萧灼一眼,幽幽道:“我的世子,您都不记得啦???”

  她顿了顿,开始摇头晃脑:“昨夜生辰宴,您喝的不过瘾,非要乘着画舫游翠湖,说是赏月饮酒别有一番滋味——那位公子本来好端端站在湖边,谁知世子一见人家就不依不饶,非要将人一起拽上船!”

  

  萧灼开始擦汗:“嗯……”

  

  “昨日午后您明明说初八子时还有要事,可那公子一上来您就高兴得找不着北了,硬拉着人家喝了大半宿,我过来提醒了好几次,都被您轰走了!”

  

  ……还有这么一出???

  萧灼咳了咳,强自镇定道:“然、然后呢……”

  

  彩衣捏起一颗花生米塞进嘴里,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然后?然后世子您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按着人家公子的头就非要拜堂成亲,还嚷嚷着什么天地为鉴日月为媒……”

  

  萧灼已经听得满头大汗,彩衣又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粥,接着道:“我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把船夫都轰走了。回头一瞧,世子您已经拽着人进了船舱……”

  

  萧灼手中“嘎嘣”一声,筷子齐齐断成两节,掉在了桌上。

  

  彩衣吃得心满意足,又喟叹道:“世子啊,不是彩衣说您,人家公子好看是好看,但他到底是个男的嘛,您就这样拉着人家成亲,不怕侯爷和夫人知道了打断您的腿嘛?”

  

  萧灼又伸手抓起一双筷子,额角青筋直跳:“……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咦??”

  彩衣放下手中粥碗,盯着前者动作间腕上流转的银光新奇道:“世子殿下,您何时又添了个新首饰呀?啧啧啧,这镯子真亮、真张扬,都要闪瞎我啦!”

  

  她说着,眼珠又滴溜溜一转,立时了悟,眨眼道:“噢——是世子妃送您的信物吧?”

  

  萧灼一怔,此前被那玄衣公子一通折腾,他原本都将这一茬给忘了。如今被彩衣一提醒,立即惊觉,伸手扣住手镯便想将其取下。

  可这镯子不知怎的,竟是牢牢吸在了他手腕上,哪怕他动用灵力也没能将其撸下来。

  

  萧·年少有为·昆仑山第一天才·灼彻底没法子了。

  他堪称自暴自弃地一甩手,心里想得却是此生居然还要再见那位仁兄一面还镯子。

  

  ……说起来,他叫什么来着?

  

  萧灼顿时感到一阵绝望。

  

  “原来不止世间女子会被我家世子迷得七荤八素,连俏公子都抵挡不住啦。”

  彩衣嘻嘻一笑,幸灾乐祸道:“刚刚世子妃说什么?好像还要带您回家成亲呢,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灼彻底没胃口了。

  他起身扶着酸痛的腰肢上了甲板,盯着玄衣公子离去的方向又出了神。

  

  结丹那日发现自己是穿书者的瞬间,萧灼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记忆,他估摸着许是书中剧情,是以此次前来风陵城除却参加生辰宴,也是为了顺便印证记忆中的情节正确与否。

  

  记忆显示,“神算”沈扶风,会于七月初八子时前后被人暗杀,而定安侯府世子萧灼,则会在这一夜救下欲前往解救好友的大皇子,并顺藤摸瓜,发现五皇子扶清夜出手的痕迹。

  

  可他居然喝大了……

  非但如此,还被人吃干抹净!

  

  萧灼心中悲愤,揉着腰缓了半天,才再度慢吞吞地出了声:“彩衣,现在什么时辰了?”

  

  正在收拾碗筷的少女动作微微一顿,仰头望了望,笑道:“世子,已经快要卯时啦,彩衣还从未见您起过这么早!”

  

  “彩衣……”萧灼抬手揉了揉额角,无奈道,“你可以不要每次开口都接一句损我的话吗?”

  

  彩衣一撇嘴:“还不是世子自己奇奇怪怪,怎么能怪人说呢?”

  

  “……罢了。”

  萧灼被她毒舌习惯了,只耸耸肩,随意将身上衣物穿戴整齐,又眯着双眼看了会日头,终于冷不防道:“彩衣,收拾东西,我们走了。”

  

  “啊???”

  少女一怔,不可思议道:“您不等世子妃啦?”

  

  萧灼:“……闭嘴。”

  

  “世子可是把人家睡了耶,还带着公子给您的镯子,就这么跑了心里不愧疚嘛!”

  

  被睡的明明是你家世子我!

  萧灼黑着脸,怎么想都是他比较吃亏吧!

  

  “哼,世子你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要是被人家杀到定安侯府告状怎么办呀!”

  

  萧灼一噎,嘴硬道:“什么始乱终弃……我是有要事在身!”

  

  “嘁——”

  彩衣翻了个白眼,手上却干脆利落地收拾了东西,边忙还不忘接着损人:“世子就别自欺欺人啦,喏,甲板栏杆都要被您给掐碎了!”

  

  萧灼撑不下去了。

  

  他黑着脸接过彩衣递过来的皮质腰带系好,随即伸手一揪少女,登时御灵而起。

  

  “世子!”彩衣顶着湖上狂风,高声道,“我们要逃去哪呀?”
第2章 2017-10-24
【剧情总结】攻站在湖边回忆与受初遇的时刻,受披着月色,遥遥朝他道:“前面那位道长,今夜月明风清景致甚好,可愿上得船来,共饮美酒?”

攻睁开眼睛,竟看到船正朝他驶来,船头上立着一名男子朝他拱手,攻看清来人后,神色沉静下来,开口叫出来人名字。友人揶揄攻:“你看上去很失望啊!”

【原文描述】

倦收天静静地站在湖边的竹丛中,望向远方,他不知这样站了多久,身姿笔挺,兀自矗立,仿佛要将自己站成一块顽石。



天空中流云散去,一轮圆月逐渐显现,散出柔和华光。倦收天一抬眼,明月便落入了他的眼中,他面上无波无澜,盛了明月的双眸透出丝丝清冷气息。



曾经也是这样一个圆月高悬的夜晚,有人披了满身的月光,在湖水氤氲中缓缓而来。那是一场宛如幻梦的邂逅,他将心丢在了那里,再去寻,却如何也寻不到了。



他固执地守着他的约定,在这翠湖边等了三个春秋,却再也没有见到月光下那心之所系。



有风袭来,吹皱了湖面,也晃动了水中之月,倦收天闭上了眼,不愿去看。他不承认那场相遇是缥缈易碎的镜花水月,他的月存在于心中,依旧清晰,依旧明亮。



竹影摇晃,细叶沙沙作响,溟濛中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忽地随风而来:



“前面那位道长,今夜月明风清景致甚好,可愿上得船来,共饮美酒?”



倦收天蓦地睁开双眼,只见一艘画舫自湖心缓缓而来,一道银白身影立于船头,在月下朝他拱了拱手。倦收天霎时心如擂鼓,他急切地往前迈了几步,直直地望向湖心,连眼睛都不舍得眨。然而待画舫渐渐近了,船上人影清晰映入眼中,倦收天神色沉静了下来,他对那人点头道:



“冷别赋。”



“你看上去很失望啊!”

正在这时,左侧的房间传来笑声,房门自里打了开,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摇着扇子与身边的女子说笑着走了出来,正好与回过头的倦收天打了个照面。

四周景物霎时褪了颜色,倦收天盯着那人的脸,轻声道:

“原无乡。”
第3章 2019-11-20 20:35:43
……
第3章 2017-10-24
【剧情总结】受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遇到一堆烂事不说,还被春风一度情根深种说要带自己回家的攻撞个正着。尴尬间侍女还嗷了一嗓子,遣走侍女后,攻一直抓着受不放,还怀疑地问你不会跑掉吧,受敷衍地表示不会,与攻约第二日见面。大街走到尽头是条河,河上有座桥,旁边有个亭子。攻亲了受额头,又舍不得地将他抱了个满怀,跟他说,叫我的名字。攻自报大名,受听后神色微变。回去后侍女听到受竟然约人明天那么早见面,吐槽说你从来没那么早起,还正要八卦,受对他说,你知道攻是谁吗,攻是XXX,侍女惊呼一声。

【原文描述】原无乡觉得自己最近特别倒霉,他近一个月先后丢了重要的货物,做了赔本的买卖,输了比试,被别人骂得狗血淋头,最后又因故须得亲自到金陵跑一趟。当初他在金陵酒后放纵,拐了个初次下山的傻道长春风一度,道长一往情深,吓得他逃之夭夭,三年都未敢再入城中。此行原本心中有些忐忑,后来又想着那道长本也不是金陵城中人,时隔多年说不定早已返回北方,心思才略微放松了些。谁知才刚到金陵两日,便跟那道长撞了个正着。

原无乡脑中还在思索着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比较恰当,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个身影撞了进来。

“公子!客人快要到了,你要不要先准备一下?”

来人正是从小姑娘长成大姑娘的留香,她手里举着一壶酒,看到站在屋内的两人楞了楞,视线在相牵的手和倦收天的脸上交替来回,突然“啊”的一声惊叫起来:“道、道道道长?!”

**

“额……”原无乡看向攥着自己手腕那只宛若铁爪的手,决定打破一下沉默,“这个……好、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老实讲,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一个道长,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道长那双眼睛眨都没眨,牢牢锁在原无乡身上,他半响缓缓道:“我是来找你的。”

原无乡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道长没有回答,闭了嘴兀自沉默,只有时而闪烁的沉沉目光透了些心绪出来。

原无乡想,他好像真的挺生气的……嗯,不过确实也有生气的理由,毕竟当初自己说跑就跑了……早知如此,当初……当初先通知他一声再跑就好了。

**

原无乡手上是使了内劲的,料不到挣了半天,这道长的手纹丝不动,宛如镣铐一般牢牢扣住了他,原无乡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那个,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原无乡放弃了挣扎,好声好气地跟道长打起了商量。

然而道长宛若铁塔一样立在那里,缓缓道:“……你不会跑掉吧?”

原无乡尴尬地笑道:“不会不会,跑不了跑不了……”

**

他转向倦收天道:“沿着这条小路走过去,便是西大街了。”

倦收天道:“嗯。”

“西大街走到尽头呢,便是金陵河,河上有座桥,河堤有个亭子。”

“嗯。”

**

他推开倦收天转身道:“总之我现在有正事要做,没空理你!你请回吧!”

倦收天立刻追上去,期期艾艾道:“我、我方才真的是一时糊涂,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气。”

原无乡不理会他,一个劲的往前走去,倦收天紧跟着他,既着急又无措,只会笨嘴拙舌地反复说着抱歉。就这么走过了一条街,眼看也甩不掉倦收天,原无乡转头冷声道:“明日上午,你自去金陵河桥上等我,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别再跟着我。”

倦收天面上犹豫了一阵,没有回应。

原无乡看了他一眼道:“不去便罢!”

倦收天半响才轻声道:“我等你……你会来吗?”

原无乡闻言眉头跳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理亏在先,他看了看倦收天,见他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突然觉得此刻气氛正好,机会难得,可以趁机粉饰一下当年的事情。

“我让你等我,我当然会去。”原无乡心思在肚子里转了转,刻意摆出仍在生气的样子道,“当年——当年我是有事在身必须回返——你让我等你,又没有问问我能不能等!而且……”

倦收天蓦地停住脚步,原无乡也跟着停了下来,侧着身子看他。

“那你……那你当年不是……”倦收天脸上神色微动,眼神闪烁变幻,渐渐入了光芒,他突然呼出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我一直以为你是后悔了不想面对我,才逃避开的。”

原无乡心想:那确实是的。

倦收天牵起原无乡的双手,露出了原无乡当年十分熟悉的那个含情脉脉的傻神情:“我还在想若是你根本便不喜欢我,我可怎么办,原来是我想多了……”他说着语气里渐渐带上了亲昵,“都怪我,当初走得那么急,是应该先问问你的。”

**

他挣开了倦收天的手,转身正要走人,又被倦收天抱了个满怀,原无乡真心无奈了,他脱口而出道:“这位道长,你有完没完了??”

话刚说完,便看见这黏糊的道长露出了一个有点低落的神情,他低声道:“别叫我道长,叫我的名字。”

原无乡瞬间噎了住,他压根不知道道长的名字。

正不知如何开口间,道长又道:“叫我倦收天。”

原无乡隐在黑暗中的神色变了一变,低声道:“倦收天……?”

道长在夜色中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

原无乡从窗口跳进房间时,留香正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见他进来,连忙迎上去一叠声道:“公子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得那么快?你没有怎么样吧?道长生不生气?有没有揍你?”

“……你在胡说什么,”原无乡扫了一眼屋里,问留香道:“我的那位‘恩客’呢?”

“我以为你会很久才回来,所以让他先回去了。”留香回过神来,道,“嗯?什么恩客?”

“……留香,我的东西呢?”

“哦,东西我都收好了,”留香终于停止了对她家公子的语言攻击,掏出了一个漆木描金的盒子,放到原无乡面前,又忍不住八卦道:“公子你怎么打发道长的呀?”

“我让他明日在金陵桥上等我。”

“公子你又用这招,”留香道,“你是不是又想将人晾在那里半日,回头又辩解说是原本便没约定好时辰。”

“没有,我约了他明日辰时桥上见。”原无乡慢慢抚着漆木盒子,手指在描金图案上缓缓划过。

留香倒吸一口凉气:“那么早,公子你从来就没起过那么早——你别是又要耍人家吧?你根本就不想去吧?”

“去呀,怎么不去——”原无乡托着腮,歪着头看向留香,道:“留香,你知道他是谁吗?”

留香一呆:“谁?”

原无乡笑了一声:“他是倦收天。”

留香“啊”地低呼了一声,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他居然是倦收天?”
第4章 2019-11-21 20:51:11
【剧情总结】攻站在湖边回忆与受初遇的时刻,面上无波无澜,受披着月色,遥遥朝他道:“这位公子,今夜景致甚美,可愿上得船来,同赏月色,共饮美酒?”

攻睁开眼睛,竟看到船正朝他驶来,船头上立着一名男子朝他拱手,攻看清来人后,神色沉静下来,开口叫出来人名字。友人揶揄攻:“你看上去很失望啊!”

攻最终不经意撞见了受,四周景物霎时褪了颜色,攻盯着那人的脸,叫出了名字。

【文中描述】是夜。

  扶清夜负手立于河岸一侧,身姿颀长,如松如竹。对岸的琳琅灯火将那双冷峻墨眸映得格外璀璨,却半分无法照亮眼底深渊。

  

  雍州繁华比起风陵有过之而无不及,鼎沸喧腾之中,他却觉得仿佛身处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月色好似带了温度,寒冷彻骨,浸得他周身愈发冰冽锋利,直接将一些被其容色吸引想要搭讪的过路人吓退了三尺。

  

  扶清夜毫不在意,只仰头望向逐渐趋向圆满的明月,面上无波无澜,心思却已然飘了出去。

  

  数日前的七夕,也是这样一个月色极美的夜。

  有一袭红衣披着清冷月色而来,笑容肆意张扬,顷刻间点亮了他阴暗冷沉的世界。

  

  “这位公子,今夜景致甚美,可愿上得船来,同赏月色,共饮美酒?”

  

  清亮笑语乍然穿透鼎沸人声,扶清夜猛然睁开双眼,但见粼粼光影中,一艘画舫缓缓行来。

  不算宽阔的船头立着名身姿俊秀的男子,白衣朱披,笑意盎然,一手拎着酒壶,正在月下向他招手。

  

  扶清夜眸中光彩骤然沉寂,向着来人点了点头:“……沈先生。”

  

“殿下看上去好像很失望啊!”

他追逐着那道声音快步走出船舱,正撞见一袭红衣惊鸿般由岸边跃下,翩然落于船栏之上。

  

  周遭景物霎时褪了颜色,仿佛一切都被看不见的屏障隔绝在外。扶清夜瞳孔微缩,视野中只余那抹夜幕都无法遮盖的艳色,还有来人明亮飒然的笑颜。

  

  他盯着来人的脸,唇瓣微启,轻声道:“……阿灼。”

第4章 2017-10-30
……
第5章 2019-11-22 20:59:31
【剧情总结】受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遇到一堆烂事不说,还被春风一度情根深种说要带自己回家的攻撞个正着。尴尬间侍女还嗷了一嗓子,遣走侍女后,攻一直抓着受不放,还怀疑地问你不会跑掉吧,受敷衍地表示不会,与攻约第二日见面。大街走到尽头是条河,河上有座桥,旁边有个亭子。攻亲了受额头,又舍不得地将他抱了个满怀,跟他说,叫我的名字。攻自报大名,受听后神色微变。回去后侍女听到受竟然约人明天那么早见面,吐槽说你从来没那么早起,还正要八卦,受对他说,你知道攻是谁吗,攻是XXX,侍女惊呼一声。



【文中描述】萧灼觉得自己最近实在很倒霉。

  

  结丹后这两个月他先是发现自己可能是个穿书者,又因为喝大了反被人吃干抹净。且压他那人还是个傻子,酒后胡诌也全然相信,居然还真的要娶他过门。

  萧灼从小到大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正想溜的时候接到了沈扶风的邀请,忙连逃带赶地跑来雍州,谁知昨日方才安顿好,今日便与最不想见到的人撞了个正着。

**

萧灼僵着身子被玄衣公子紧紧揽入怀中,只觉一股冷香扑面而来,熏得他脑袋“嗡”地一声,尴尬紧张的气氛霎时笼罩了整座小船。

  

  尚在岸边等候的彩衣今日换了身粉色衣裙,小姑娘眼尖,几乎一眼就认出来扶清夜的脸,“啊”地一声捂唇惊叫:“呀!公、公公公子?!”

**

耳边传来男子胸腔震动后愈发低沉温柔的嗓音,萧灼头皮发麻,僵着身子干笑道:“额……好、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老天爷是和他作对么?

  大半夜的,他就想喝个酒,怎么就又碰到这位“新郎倌”了???

  

  扶清夜连眼睛都没眨,箍着萧灼的手又紧了紧,缓缓胡诌道:“我专程是在这里等你的。”

  

  沈扶风:“……”

  妈的我好多余。

  

  然而萧灼却一头雾水,心中惊吓立时变成了惊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扶清夜沉默着没有开口,眸光沉沉,似乎含着怒气。

  

  萧灼想,他好像真的挺生气的……嗯,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自己答应等他却还是跑了……

  **

扶清夜的手很烫。

  萧灼一向畏寒,却不知为何竟被他握出一层薄汗来。

  

  里衣被汗浸湿,压在后背上贴得他浑身不自在。萧灼动了动手腕,又开始试图脱离玄衣公子的束缚:“那个,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他好声好气的打起了商量:“你看,我人就在这,你没必要一直抓着我……”

  

  扶清夜终于偏头过来看他,缓慢道:“你不会跑掉吧?”

  

  萧灼尬笑道:“不会不会,哪能啊——”

**

扶清夜默了半晌,才轻声道:“我等你,你会来吗?”

  

  萧灼好不容易堆起来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前者,却又想起自己好像理亏在先,组织半天语言才小声道:“我让你等我,自然会去赴约……”

  

  他说着,又强撑着理直气壮起来:“我很忙的!你走得那么急,又没问我能不能等!我是真的有正事,方才沈先生说话,你不是也在旁边吗?况且……”

  

  萧灼还没说完,扶清夜的眼眸却骤然亮了起来。

  他忽地靠过来,再度执起了萧灼的手,嗓音中是掩不住的欣喜:“那你……那你不是不想跟我回去,才不等我的,是吗?”

  

  萧灼心中一咳:你猜错了,我就是不想跟你回去,才先溜为敬的。

  

  然而扶清夜却丝毫没发现他眼神中的异样,含情脉脉地拉着前者道:“怪我,走得那么急,都没有好好问问你。”

**

对方点点头,萧灼如释重负,正要转身,却又被抱了个满怀。

  

  他只觉得自己的好脾气都要被磨光了,正待发作,对方低沉声线却又在耳边响起:“别叫我公子……阿灼,叫我的名字。”

  

  萧灼一噎。

  ——谁知道你叫什么啊!

  

  七夕那晚,他喝得太多,能勉强保留些声色犬马的记忆已经很勉强了,根本想不起来这位仁兄到底姓甚名谁!

  

  正不知所措间,耳边那道嗓音又出现了:“叫我……容晏。”

  

  萧灼背对着前者的面色一变,眉梢一展,蓦地现出一抹谑意:“……容晏?”

  

  扶清夜埋在他颈间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些满足神色来。

**

 萧灼推门进屋时,彩衣刚刚好将第五壶茶全部喝下肚,一见他进来,连忙迎上去一叠声道:“世子您可回来了!怎么样怎么样?公子说什么了?生不生气?有没有揍您??”

  

  萧灼:“……”

  萧灼:“你不能盼我点好吗???”

  

  这样说,大约是没什么事……

  彩衣挠了挠头,心中绷紧的弦一松,水喝多的副作用便出现了。

  

  她边打着嗝,边幸灾乐祸道:“居然,嗝,没被打,看来那位公子,嗝,还真是对您,嗝,死心塌地呢!被骗了,嗝,都不生气,嗝!”

  

  萧灼:“……”

  

  彩衣拍了拍胸口,又道:“方才,嗝,河岸边那架势,嗝,彩衣还以为世子完蛋了,嗝!没想到这么快,嗝,您就全须全尾地回,嗝,回来了!”

  

  萧灼:“……”

  

  他无奈地拍着小姑娘的后背给她顺气,好不容易帮她止了嗝,便又见彩衣凑过来八卦道:“世子世子,您是怎么打发那公子的呀?快说来听听!”

  

  “我约他明日卯时,在城北河堤上那凉亭处见面。”

  

  彩衣一怔,露出了堪称鄙视的眼神,怀疑道:“世子殿下……您不会想要晾人家公子一个上午吧!”

  

  萧灼也愣了,奇道:“你怎么知道??”

  

  少女白眼一翻,摇头晃脑道:“午时之前,就没见您起过床!啊——那日在船上除外。”

  

  “……”萧灼托着腮,眯眼缓慢道,“彩衣,你知道那公子是谁么?”

  

  彩衣歪头:“昂?谁啊?”

  

  萧灼哂笑一声,一字一顿道:“他、是、容、晏。”

  

  ”啊?!“彩衣低呼一声,不可置信道,”竟然是他?!“
第5章 2017-11-04
……
第6章 2019-11-23 20:54:29
……
第6章 2017-11-06
【剧情总结】攻因为追踪贼人误了与受相约的时辰。

受简直不敢相信,他还以为攻会颠颠地来相会 ,想不到他自己摇折扇等到头秃,攻才风尘仆仆赶来。攻道歉,对受有问有答,受说什么贼人还能从你手下逃脱,攻笑道你竟十分抬举我。受说你可真是毫无戒心,问什么答什么,攻恋爱脑说你问我都说。两人一路约会,攻看着受朝自己笑着的模样心跳飞快,回忆起初见那一晚,受也是这样一个模样。

只一眼,他便动了情。

【原文描述】原无乡简直不敢相信。

他早早来到金陵桥边,倚着栏杆摇着扇子,风雅地站了半天,以为会看到傻道长一脸欢快地来赴约,结果他一直等到烈日当空,等到满脸是汗风雅扫地,也没见到个鬼影出现。虽说他曾经有过恶意让人等一上午的心思,那也只是心里想想、灵光闪现而已,没实施啊!没耍了谁啊!现世报不用来得这么快吧??

等到倦收天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时,原无乡已经坐在桥边柳树下的茶摊矮凳上,吃完了一笼包子两碗馄饨三枚鸡蛋四碗茶水五颗桃子,同时快把扇子摇秃了。

“……兄台,我记得我们当时约的是辰时吧?你知道辰时是几时吗?”

“抱歉……遇到了点事情耽搁了,是我不好……”倦收天挤到了茶摊前,局促地坐在了原无乡对面的矮凳上,他太高大了,又在矮凳上挺直腰背坐得端正,一时之间姿态十分别扭。

他继续诚恳地道歉:“让你等了那么久十分抱歉……你不要生气。”

**

原无乡突然被他那样子逗乐了,忍不住笑了一声:“倦道长,你不笑时明明瞧着挺冷峻的。”

倦收天提醒道:“是倦收天。”

“嗯嗯,倦收天。”原无乡点点头,看了一眼他背着的金剑问道,“你一上午都干什么去了?”

倦收天客观地道:“昨夜家里遭了贼,我捉贼去了。”

“嚯,捉到没?”

“没有,叫他给跑了。”

原无乡闻言挑眉看向他,道:“这就趣味了,什么样的贼还能从你手下全身而退。”

倦收天笑道:“你这话竟像十分抬举我。”

“那贼从你家偷了什么东西啊?”

“嗯……一把刀。”

“刀?”原无乡停下了脚步,看着倦收天道:“什么刀?”

“是一个邪教教主的佩刀。”

原无乡摇了摇扇子,又摇了摇扇子,半响轻声叹道:“……你怎么那么老实,随口问问你就全都说了……”

倦收天真心道:“是你问我才说的。”

原无乡收起扇子敲了敲他的头:“那么重要的事情,不说也可以。”

倦收天握了原无乡的扇子,含笑看着他道:“我只说给你听。”

**

正说着,仿佛对“吃食”有所感应似的,肚子跟着“咕噜噜”叫了一声。

两人蓦然停在原地,四目相望。

倦收天抚着破坏气氛的肚子,一脸懊恼。

原无乡忍不住笑了出来:“饿了?”

倦收天老实答道:“嗯。”

原无乡又兀自抖着肩笑了一阵,突然自云肩下掏出了一个纸包,丢给倦收天道:“吃吧。”

倦收天打开一看,是两个烧饼,他讶然道:“你居然还带着两块饼。”

“方才在市集中买的,”原无乡转身继续漫步,“我看你中午到现在,也就在茶楼里吃过一小碟花生米,还奇怪你怎么不会饿呢。”

“我一直同你在一块,没见到你有停下买烧饼呀。”

“谁知道呢。”

**

原无乡“咳咳”了两声,望着湖面道:“这么说来,今日都差点忘了解释了,当年我们……”

谁知倦收天也望着湖面,同时开了口:“当年我们就是在这片湖上相遇的呢。”

语气充满了满满的回忆和叹息,嘴角却是含了笑的,他看着原无乡道:“我时常会想,我真是好幸运呢。”

原无乡的话又噎着说不出口了。

每次都是这样!原无乡心中愤愤不平又无奈至极,每次看到道长这副模样,就会感觉很不好意思去打击他,心中百转千结,最后又选择了沉默。

**

无乡先是怔了一怔,随后仿佛想起什么,蓦然停在原地,手还维持着挑开柳枝的姿态,眼波流转,嘴角含笑。

倦收天感觉自己的心快速地鼓动了起来。

一如三年前那个夜晚,他捧着饼,站在湖畔,突然有人一身白衣飘飘仿若突然从天而降,同样眼波流转,同样嘴角含笑。

只一眼,他便动了情。
第7章 2019-11-24 20:46:08
……
第7章 2017-11-08
【剧情总结】攻陷入约会回忆失了神,旁人连喊几声才回过神。

与人商量完正事后他跑到了受住的地方踌躇,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问他住在何处。正不知如何时候间受的侍女出现,侍女古灵精怪,看出攻想见受却又不知受住何处,对他说公子没空见你啦。

攻从侍女处得知他最近忙碌 ,立刻表示关心,侍女说要不你等会,我去问问公子见不见你。随后掏出东西,攻本来无意,侍女说这可是我们公子最爱吃的,攻立刻接过,认真地品尝起来。

受此时比较忙碌,约攻第二日城里XX楼见。

【原文描述】

“……倦收天……”

“倦收天!”

倦收天回过神来,看向眼前的燕歌行和冷别赋。

“啊……抱歉,有些走神。”

“你这是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燕歌行抓着倦收天的肩膀摇了摇,他手劲极大,然而也只是将倦收天晃得微微震了一震,

**

又来到百花坊,倦收天将马拴好,站在树下远远地望着。

他不晓得原无乡住在何处,只得来到这初次寻到他的地方张望。他想见原无乡,又不愿意看到他在这地方出没,倦收天在矛盾的心情中踌躇半响,始终没能迈出脚步。

那日只是与客人见面才会在那里出现……今日不一定……不一定会在的吧……

正自犹豫不已,身后突来一声:“道长?”

倦收天转身望去,却是原无乡身边的少女留香站在身后,怀里抱着一袋桃子。留香身量长了不少,依旧俏丽可爱,只见她瞪着双眼,满脸惊喜神情:“你怎么又跑到这来啦?”

倦收天也是一脸惊喜,想不到竟碰上了留香,没待他开口,留香又是一叠声道:“道长你总在百花坊出没可不太好哦?啊怎么还牵着匹马……道长你是刚从哪儿回来呀?你是来找公子的吗?那你怎么一直站在这?哦——你是不是不知道公子住哪儿啊?”

倦收天发自真心道:“留香姑娘好生伶俐。”

留香抿嘴笑了一阵,转着眼珠子在倦收天身上打量了半天,才道:“可是公子今日大概是没空见你了。”

**

“啊,”倦收天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他怎么了吗?”

“他这两日快忙死了,各种客人登门,都快把门槛踏平了。就方才,又来了一波,公子怕是无暇顾及其他了。”

“这……”倦收天轻声道,“还望姑娘多顾着些,让他多多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留香闻言“嘻嘻”笑了一声,道:“道长放心,我会跟公子说你格外关心他身体的。”

倦收天没听出小姑娘话里的调侃,还认真致谢道:“麻烦姑娘了。”

留香仿佛有释放不完的笑意,她眯着眼睛道:“要不道长你在这等等,我去跟公子说一声你来了,看他见不见你吧?”

“啊,这样可以吗,他应是很疲倦了,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他……”话是这么说着,但心中却无比雀跃,面上满是欣喜。

“可以的可以的,我这就去问问!”留香说着摸出一颗桃子递给倦收天,“你先吃颗桃子等等啊!”

倦收天接过桃子,略有些茫然:“哦。”

留香歪着头看向倦收天:“这是今日新摘下的蜜桃,又脆又甜,我们公子可喜欢吃啦,这不,正忙着也不忘催促我在街口收摊前去买上一袋。”

说完果然看见倦收天捧起那颗桃子仔细端详了一番,留香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旁,她道:“你等等哈!”说着瞬间已是跑出老远,倏忽不见了踪影。

**

倦收天将那颗桃子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响,不禁微笑着想:原来他喜欢吃桃子啊。擦干净了张口咬去,咔擦一声响,果然又脆又甜。倦收天站在树下,仔仔细细地品尝着那颗原无乡喜欢的桃子,感觉滋味甜蜜得紧。

桃子才吃了一半,留香就回来了,她看着倦收天手里的半颗桃子,弯了弯眉眼道:“公子说他今日没时间了。”

“哦——”声音带着些失落。

“不过他说,明日你若是没事的话,午时约你在聚贤楼一见。”

“啊——”声调瞬间拔高。

留香又笑着眨眨眼道:“道长你明日有空吗?”

“有的有的,”倦收天忙道,“明日一定准时赴约。”

“公子还特别说了,是日头正当空的那个午时,影子正好在脚下聚成一团的那个午时,让你记住了。”她说着嘀咕道,“抱歉,我家公子好生啰嗦,仿佛别人不认识午时似的。”

倦收天不禁赧然道:“是,请转告你们公子,明日必定准时,决计不会似上回那样了。”
第8章 2019-11-25 21:54:23
【剧情总结】攻因为追踪贼人误了与受相约的时辰。

受简直不敢相信,他还以为攻会颠颠地来相会 ,想不到他自己摇折扇等到头秃,攻才风尘仆仆赶来。攻道歉,对受有问有答,受说什么贼人还能从你手下逃脱,攻笑道你竟十分抬举我。受说你可真是毫无戒心,问什么答什么,攻恋爱脑说你问我都说。两人一路约会,攻看着受朝自己笑着的模样心跳飞快,回忆起初见那一晚,受也是这样一个模样。

只一眼,他便动了情。

【文中描述】

萧灼简直不敢相信。

  

  明明他是打算让容晏卯时先去城北等着,他美美一觉睡到自然醒后再慢慢过去,好好晾他一下,一雪前耻。为此他巳末起身后还特意用了膳,又靠着窗栏数着时辰到了午时,这才出门。

  

  为了显得自己是起晚了着急忙慌赶过来的,他还在客栈楼下跑了十圈,故意跑得满头大汗,这才摇着扇子来到城北河边那座小凉亭。

  

  本以为能看到容晏满头大汗的糗样,结果他硬生生等到自己汗流浃背、形象扫地,竟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若是彩衣在场,定会拍着手笑话他报应不爽,原本要整人的心思这下全都应验在自己身上了!

  

  萧灼越想越气,手中折扇没几下就被他甩得不成样子,发出脆弱的挣扎声。晨起为了御寒特意穿得两层长衫也有些冗余了,在烈日之下紧紧糊在身上,将他的心情越箍越差。

  

  等到扶清夜终于风尘仆仆地赶来时,萧灼已经自暴自弃地在岸边茶棚喝完了第三壶凉茶又吃完了两份点心,同时已经快要在摊主敢怒不敢言的幽怨目光下把脆弱的小木桌捏碎了。

  

  “……这位兄台,我记得我们约的是卯时没错吧?”

  萧灼瞪着扶清夜那张天妒人怨的俊脸,将怀中计时仪掏出来往桌案上一拍,不可置信道:“您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未时已经过半了!”

  

  “抱歉,阿灼,”扶清夜满脸歉意,“遇到了一些事情,没留意就处理到了现在,是我不好……”

  他低头坐在了萧灼对面的矮凳上,一身价值不菲的玄色衣摆就这样被主人毫不在意地铺陈在地,沾了一层尘土。

见萧灼仍黑着脸闷头喝茶,扶清夜又伸出手来,轻轻覆上了前者手背,诚恳道:“让你等了这么久,实在是对不住……我请你喝酒,阿灼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没出息了,萧灼咳了咳,矜持地放下了酒碗,转移话题道:“你……咳,你一上午都干什么去了?”

  

  扶清夜略一思索,简洁答道:“昨夜遇到两个刺客,抓贼去了。”

  

  萧灼一挑眉:“抓了一上午?”

  

  扶清夜微微摇头:“有一人跑进了城外的山里,并没有抓到。”

  

  萧灼一怔:“竟有人能从你手下逃脱?”

  

  扶清夜笑了:“阿灼似乎十分抬举我。”

  他顿了顿,又道:“那些人故意引我进山,且长于身法,所以没有抓到。”

  

  萧灼又喝了口酒,餍足道:“入口回甘,容、容公子酿酒的手艺甚好。”

  

  扶清夜提醒道:“是容晏。”

  

  “嗯嗯,容晏。”

  只要有酒一切都好商量的萧灼敷衍地点点头,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那你可有受伤?”

  

  扶清夜眼眸微亮,摇头认真道:“没有,我很好。只是遇到了家中部下,大约是家里人做错事了。”

  

  萧灼一怔,将茶碗中酒液一口饮尽,又抓起扇子摇了半晌,就在扶清夜以为他要将扇子摇秃了时,他才终于开口,面色复杂道:“……你这人是没有戒心的么?怎么问你什么答什么?”

  

  扶清夜十分坦然,笑吟吟道:“是你问,我才答。”

**

他抬起另一只手,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正欲开口,却乍然捕捉到了对面传来的一声“咕噜噜”的肚子叫。

  

  二人蓦地动作一僵,大眼瞪小眼半晌,萧灼终于忍不住乐了出来:“饿了?”

  

  扶清夜捂着肚子,神色间有些尴尬,却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萧灼垂首,闷头又是一阵笑,扶清夜看着他不住抖动的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

  

  “咳,这茶摊点心不多,方才等你的时候都被我给吃了。”

  萧灼好不容易整理好表情,好整以暇地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个红木食盒来,往扶清夜面前推了推:“喏,给你吃这个。”

  

  木盒尚未开启,食物的香味便已然飘入了扶清夜鼻尖。

  他伸手将食盒层层打开,便见三层不大的空间被格外高效地放满了各式精致饭菜,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便食指大动。

  

  然而扶清夜看着这些仿佛刚刚出炉一般的饭菜,神色却格外复杂:“你、你就拿乾坤袋装这些?”

**

萧灼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自己那柄几乎秃掉的折扇,状似不经意道:“我们以前见过,对吧?”

  

  扶清夜微微一怔,诚实道:“嗯。”

  

  萧灼脚步微微一顿:“那你还记不记得——”

  

  扶清夜立刻道:“记得。”

  

  萧灼有些好笑地回首看他:“我还没问,你就知道记得什么了?”

  

  扶清夜深深看着面前男子飞扬俊美的明媚眉眼,轻声道:“与你相处的每一点滴,我都从未忘却。”

  

  ……又来了。

  

  萧灼摇着扇子的手一僵,嘴角有些抽搐。

  怎么不管聊什么,都能被这位仁兄扯到深情告白上去???

**

扶清夜看着红衣青年从皮带上解下一方不到巴掌大小的方形小酒壶,又仰头喝了起来。

  两口酒咽下,那双生而勾人的桃花眼便餍足地眯了起来,潋滟眼波懒懒一转,薄唇微勾,堪称绝色。

  

  扶清夜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飞快乱撞了起来。

  

  一如七夕那晚,他终于忍不住从无休无止的阴谋算计之中挣脱片刻,稍作喘息时,一抬眸,便见一袭红衣披着月色而来。

  

  青年满身清晖,眼波盈盈,仿若月宫仙人,专程下凡来将他拉出这绝望昏暗的泥沼,拯救这颗已然千疮百孔、无可救药的狠辣心肠。

  

  只一眼,他便再次动了情。

  
第8章 2017-11-08
【剧情总结】攻在树下等受,天热,受拿出扇子扇不停,攻受就冷热问题讨论了几句,突然勾起船上一夜的回忆。二人讨论每日的行程,受震惊于攻每日起得早还按时做各种功课。受在攻问自己上午都做些什么时受眼神飘忽说自己睡到中午,攻认真心疼,表示受一定是很累才睡那么晚。攻为了怕热的受吹风。受在酒楼表示上次相约攻都没吃到饭,这次自己做东,让他尝尝这酒楼风味。吃饭时就受瘦不瘦的问题讨论了起来,受表示自己不瘦,攻极力表面确实是瘦的,不仅看着瘦,摸起来也细得仿佛不盈一握。受听得呆住了,筷子夹着要送进口的东西也掉了下去。

【原文描述】原无乡自百花坊东楼走出时,便见到了不远处立在树厎的倦收天,他打开折扇遮住了日头,对迎过来的倦收天道:“你今日倒是早。”

倦收天瞧着动作缓慢,却是眨眼间就来到了原无乡跟前,他笑着道:“今日无旁事,早早便出来了。”

原无乡道:“日头正炽,你若是到的早便在聚贤楼里等我就是了,站在那不热得荒?”他说着疑惑地看着倦收天,“……呃,你不会是不知道聚贤楼在哪吧?”

倦收天微笑道:“我知道的。”

“那你跑到树底下站着做啥……”原无乡瞥见了倦收天那笑容,忽然想到,这兄台莫不是专门蹲在这等他的吧……

果不其然对面那位兄台答道:“我想着能早点见到你……”

原无乡立刻“哈哈哈”地干笑着截住了他的话,快速说了句“天可真热咱们快走吧”便迈开步子,局促地向前走去。

他走得很急,倦收天紧跟在身侧,步态却是从容,他满面温和地开口道:“昨日偶遇留香,听她说你这两日都很忙碌?”

“是有点,这些人倒像约好了似的都一同上门了。”

“忙碌时也要多注意休息。”

“呃?没忙到那么夸张啦……”

倦收天觉得应该让原无乡多了解一下自己,便汇报起了行踪:“我这几日都出城去了。”

“哦,又抓贼去了?”

“嗯,不过无甚收获,便回了来。”

原无乡看了一眼他身后背着的金剑,摇着扇子笑道:“这会还背着剑,是准备随时再去么?”

“啊,并不是的,今天倒是一日清闲的。”

昨日那大汉一句仿若提醒的笑语让倦收天记在了心上,他便将金锋时刻带在了身边,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去与原无乡说明,他选择继续汇报行踪:“我早晨卯时起来,按照过往在宗门的习惯做了早课、吃了早饭、修习了心法,又练了剑法阵法,竟然还颇余了些时间,便与冷别赋下了会棋。”

原无乡瞪大眼睛:“卯时??”

倦收天微笑着问道:“你呢?你上午都如何度过了?”

原无乡举着扇子遮了半边脸,眼神飘忽:“我……咳,我睡到方才才起来……”

倦收天大惊:“你昨日那么疲倦?”然后有些心疼地道,“若是忙不过来,是不是雇些帮手比较好?”

原无乡干笑道:“不、不需要啦,其实也没那么忙……”

倦收天又道:“你们一直就住在百花坊里头?”

原无乡握着折扇随意摇了摇:“是呀。”

“百花坊到了夜晚便喧闹非常,不会妨碍了休息吗?”

“不会,东楼与西楼离得远,还算清净。”

倦收天便笑着不说话了,他早听了留香说他们住在东楼,然而还是忍不住又问了问。

原无乡今日换了柄新的折扇,洁白的扇面上绘着雾罩千山,煞是清凉。然而原无乡却似极热,他将扇子摇得飞快,扇面上那清凉雾霭仿佛都要被他摇散开去了。

倦收天旁观了半天,心道,他再这么摇下去,明日怕是要再换一柄新的折扇了,这么想着,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原无乡听了笑声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望过来,奇道:“你忽然的笑什么?”

倦收天抬起手,用袖子替他拭去了额角的薄汗,道:“你好似很怕热。”

这么说着,两人都突然感觉这个动作似曾相识。

原无乡转过脸去,躲开了倦收天的手嘀咕道:“你倒是奇怪,明明体温那么高,在这大太阳底下竟然半滴汗都没有。”

倦收天却没有接话,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原无乡身边走着,心中有些汹涌。

他想起来原无乡似乎确实一直都挺怕热的,那个微凉的早晨,他将手掌抚过原无乡光裸的背,也曾惊奇地抹下一手的汗。



回忆扑面而来,倦收天也开始觉得这艳阳有些炽烈了。

**

“聚贤楼虽不是城中最大最好的酒楼,却是最有风味的酒楼。”来到预定好的顶层雅间,原无乡伸手推开了窗户,霎时一阵清风徐徐而入,他倚在窗边,朝倦收天笑道,“有金陵西城的好景,有滋味绝妙的美酒,有精致独特的佳肴,倒是使我一向中意。”

倦收天也一同站到了窗前,极目眺去,长街尽头连着长街,屋宇鳞次栉比,远方青山连绵,高塔矗立其中,他微笑道:“我倒是第一次在如此高的地方俯瞰城西,景致确实不同一般。”

原无乡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倦收天入座,自己又贪恋那一缕凉风,赖在窗边吹了半响,才道:“上回你连午饭都没得吃,颇觉抱歉,今日我做东,就当赔个不是了。”

**

“免了免了,”原无乡摆摆手,“我现在有点了解你是什么性子了……诶,热。”他说着挪动了一个位置,离倦收天远了一点,又打开他的折扇。

倦收天此刻有心讨好他,便伸手拿过折扇替他扇起了风。

“哎呀,真好,”原无乡显得高兴起来,“有时坐屋内闷热,我让留香给我扇一扇,她理都不理我。”

倦收天道:“你若喜欢,我可以时常给你扇。”

“好,好。”原无乡毫不客气地享受着别人的服务,还眯了眼睛道,“风再扇大些……”

倦收天瞧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心中也很高兴,想依言将风扇得重些。他手下运起了内劲,不料有些拿捏不准力道,一扇下去,霎时一股强风毫无预兆地向着原无乡扑头盖脸而去,只听“呼啦啦”一阵声响,喧嚣风儿逃出了天外,只余下一个发髻移位的原无乡和两扇不住摇晃的窗户。

“………………”

**

然后便放宽心吃起他的面来。

倦收天坐在一边,一直看着他碗里汤水清澈寡淡的面条,终于发问道:“你中午只吃这个吗?”

“热,吃不下别的。”

“这个会不会……”倦收天道,“会不会太素了点。”

“嗯?”

见原无乡抬头看了他,倦收天一脸关怀道:“你身量偏瘦,需多吃些肉食才好。”

原无乡道:“什么啊,我并没有很瘦啦。”

倦收天坚持道:“我感觉是有些偏瘦的。”

觉得倦收天那口气仿佛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一般,原无乡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眼睛一定不大好使,我若是真瘦,方才早被你那股大风吹出窗外去。”

倦收天摇摇头:“不止看着,摸着也觉得有些偏瘦。”他神色认真且客观地道,“抚上去虽能感觉筋骨结实有力,但是腰背皮肉偏薄,仿佛贴着骨头,尤其是腰,细得仿佛不盈一握。”

原无乡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倦收天方才说了什么,他维持着一个夹起面条要送到嘴边的姿势,仿佛静止一般看着倦收天。

在满室的静默中,只听“啪嗒”一声,筷子从静止的原无乡手中掉了下去。
第9章 2019-11-27 18:05:18
第九章【剧情总结】攻陷入约会回忆失了神,旁人连喊几声才回过神。

与人商量完正事后他跑到了受住的地方踌躇,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问他住在何处。正不知如何时候间受的侍女出现,侍女古灵精怪,看出攻想见受却又不知受住何处,对他说公子没空见你啦。

第八章【文中描述】“殿下。”

  “……殿下?”

  “殿下!!”

  

  扶清夜骤然回神,眸光微动,落在了不远处单膝跪立的属下身上:“何事?”

**

扶清夜站在客栈楼下,远远望着华灯初上的扇扇窗栏,忽然有些懊悔。

  

  那日与萧灼在雍州再遇时太过欢喜,以至于竟忘记询问他究竟住在何处,如今急哄哄赶来了,却又只能眼巴巴在楼下站着,一时间竟有些踌躇。

  

  “咦,容公子!”

  

  少女娇俏笑声将扶清夜的视线从客栈高耸的屋檐之上拉了下来,他微微转眸,便见彩衣抱着竹篮,正亭亭立于不远处。

  

  见他回头,彩衣又脚步轻快地靠近了些,满脸惊喜道:“容公子是来寻世子的嘛?”

  

  扶清夜点点头,尚未开口,小姑娘又是一连串笑问道:“公子不是下午才见过世子,怎么这会子又来啦?您等了多久了?怎么不上去呀?”

  她说着,又好似恍然大悟道:“啊!公子是不晓得世子住在哪间房吧?”

  

  扶清夜一向话少,直等到彩衣连珠炮似的一口气问完,又睁着小鹿似的大眼睛盯着他了,这才缓慢真诚地夸赞:“彩衣姑娘当真聪慧。”

  

  彩衣得意咧嘴,颇为受用地又上下打量了一圈扶清夜,越看越满意,笑吟吟道:“可惜世子今日恐怕没空见公子啦。”
第9章 2017-11-08
【剧情总结】攻在后面追着受,问他为啥吃着吃着就走了。受表示我今天就是请你吃个饭,饭吃完了就此别过。攻很失落,问去哪里,受说回客栈。

【原文描述】“面尚未吃完,怎么就要走了?”

原无乡疾步走在大街上,手中捏着折扇,也不看追在一旁的倦收天,目视前方平声答道:“饱了。”

倦收天担忧道:“你的胃口那么不好。”

原无乡转眼去看倦收天,面无表情在心中腹诽:还不都是被你给闹的。口中却正经答道:“我本意今日请你吃个饭弥补一下上回的疏失,既然你早已吃过,这便无事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啊!”一听是要分别,倦收天忍不住失落地低呼一声,“这……你是有什么急事么?”

“没什么大事。”

“那、那怎么,”倦收天语气不禁焦急了起来,“要不,我们在街上走走吧?”

原无乡看了看明晃晃的日头,脚步不停:“不,天太热了。”

倦收天见他语气坚决,脚步也不见稍减,忍不住迈上前去,一把堵住了他的去路。

原无乡拱手道:“倦兄,今日之约颇有些遗憾,只能改日再做弥补了。”

不料倦收天却握住了他的手,原无乡被他吓了一跳,立在当场,连手都忘了抽回去了。

“天气那么热,你要去哪里呢?”倦收天垂首问道。

倦收天逆着日头,原无乡一时之间看不清他的眉目,只觉得他的两只眼睛灿如日光。

“回客栈歇着,纳纳凉。”
第10章 2019-12-01 19:57:45
【剧情总结】攻从侍女处得知他最近忙碌 ,立刻表示关心,侍女说要不你等会,我去问问公子见不见你。随后掏出东西,攻本来无意,侍女说这可是我们公子最爱吃的,攻立刻接过,认真地品尝起来。

受此时比较忙碌,约攻第二日城里XX楼见。

【文中描述】“啊。”

  听到彩衣之语,扶清夜微微蹙眉:“阿灼有什么事情吗?”

  

  彩衣面上笑意也弱了下来,皱眉道:“世子好友家中出了事,人又在外地赶不回来,世子正忙着调查呢。”

  

  郁林山庄血案,定安侯萧予驰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最有可能的就是先派遣驻地距雍州最近的“无常君”孟语前来。

  

  原本听到侍从说有人今日辰时入城又向着城东而去时扶清夜心中便有所猜测,如今听了彩衣回答,便更加证实了心中想法。

  

  只是不能再见,饶是他一向心如冷铁,也不由得有些失望。

  可他还是长眉微蹙,轻声道:“竟有此事,还请姑娘多多照顾,别让阿灼太过劳累了。”

  

  彩衣又笑了起来,向着扶清夜眨了眨眼,一脸“我懂我懂”的模样,轻快道:“容公子放心,我会告知世子您特——别关心他的!”

  

  扶清夜听出少女话中调侃,却也不恼,冷峻面容不自觉浮起一丝笑意来:“麻烦姑娘了。”

  

  “哎呀不麻烦不麻烦!”

  彩衣豪气干云地挥挥手,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又道:“要不……容公子在这等等,我去问问世子要不要见您?”

  

  扶清夜墨沉沉的眼眸倏地亮起一丝微光:“可以吗?”

  

  “当然啦!”

  彩衣拍拍胸脯:“我相信,世子殿下也一定很想见到公子的!”

  她说着,伸手又从竹篮中摸出一块糕点塞到扶清夜手中,笑眯眯道:“容公子吃块点心等等吧!”

  

  扶清夜不自觉接过点心,正欲说自己不爱吃甜食,才准备跑开的彩衣便又凑了过来,悄声道:“这可是世子殿下最喜欢吃的点心哟!”

  

  说完,她又一吐舌头,只抛下一句“公子稍待!”,便飞也似的一溜烟跑走了。

**

扶清夜终于微笑起来。

  他生得本就俊美,哪怕眉眼锋利如刀,时常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阴郁冷峻,也不妨碍此刻真心微笑时,那股仿若新雪初化时的温柔神色。

  

  萧灼下了楼,偏巧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出门的动作一顿,便见扶清夜将点心从手心捏起,几乎是虔诚又庄重地咬了一口。

他略一思索,又道:“这样吧,明日午时,容公子若想见我,可来城南仙客楼。”

  

  扶清夜温柔纠正:“是容晏。”

  

  “嗯嗯,容晏。”

  萧灼无奈改口,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表情骤然严肃起来,补充道:“记好了,是午时,日到中天的那个午时,要用午饭的那个午时,可别再迟到了!”

  

扶清夜不禁有些心虚,遂微笑保证道:“阿灼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第10章 2017-11-08
……
第11章 2019-12-02 21:19:42
……
第11章 2017-11-08
……
第12章 2019-12-03 22:46:04
【剧情总结】受睡梦中被侍女叫醒,说攻已经在楼下,说你现在起来,还赶得及在攻吃完我给的糕点前下楼,随后侍女还让受从窗口跳下去。攻在一棵大树底下吃着侍女给糕点等受。攻在树下等受,天热,受拿出扇子扇不停,攻受就冷热问题讨论了几句,突然勾起船上一夜的回忆。二人讨论每日的行程,受震惊于攻每日起得早还按时做各种功课。受在攻问自己上午都做些什么时受眼神飘忽说自己睡到中午,攻认真心疼,表示受一定是很累才睡那么晚。攻为了怕热的受吹风。受在酒楼表示上次相约攻都没吃到饭,这次自己做东,让他尝尝这酒楼风味。

【文中描述】

**萧灼抓了抓头发,在彩衣促狭的目光中爬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咳……彩衣,什么时辰了?怎么也不叫我。”

  

  彩衣原本笑眯眯看着萧灼洗漱,闻言一撅嘴道:“谁知道世子做了什么好梦,叫也叫不醒……这会子已经巳时三刻啦,世子赶紧收拾,大约还能在容公子吃完糕点前下楼。”

  

  萧灼擦脸的手一顿:“……他在楼下???”

  

  “是呀,”彩衣转身将萧灼腰带取下,漫不经心道,“人家今日可是早早就在楼下等着啦,就是……”

  

  她大眼睛眨了眨,边为萧灼系腰带边促狭道:“就是世子睡相感人,彩衣没敢放公子上楼,只得一直在下面等着呢!”

  

  萧灼:“……”

  

  他眉梢跳了跳,正待说话,却见彩衣已推开了窗,一努嘴:“喏,彩衣给世子看过啦,从这下去最快——”

  

  萧灼扶额,终于在少女的一再催促下一掀衣摆,一跃而下。

  

  风声袭来,扶清夜原本立在树下,一昂首,便见一袭红衣翩然而落,仿若惊鸿。

  他薄唇微勾,沉眸倏然柔和起来。

  

  雍州多紫薇,萧灼一眼便瞥见了丛丛紫雾中那抹玄衣身影,如松如竹。

  他心头一松,眉眼舒展:“你今日怎么这么早?”

  

  扶清夜含笑道:“我想早点见到你。”

  

  萧灼:“……”

  

  不知为何,日头好似有些炎热了。

  他干笑两声,随手从乾坤袋中摸出把折扇摇了起来:“额,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见青年额角竟开始有些渗出细汗,扶清夜微微蹙眉,道:“你出汗了。”

  

  “嗯?”

  萧灼摇扇子的手一停:“怎么了吗?”

  

  他天生白皙,此刻碎发被细汗濡湿贴在颊侧,檀发衬着红衫,更衬得青年肤白唇红,眼波潋滟。

  

  扶清夜眸光微暗,却只捏袖为他将拭净,轻声道:“我记得你十分畏寒。”

  七夕那晚,即便是饮了许多酒,也未能将萧灼的身体捂暖。扶清夜犹记得抱他入怀时,竟好似抱着一尊玉人,只觉满身温凉。

  

  扶清夜当时甚至险些失控——

  前世他只抱过萧灼一次,而那一次,却是感受着体温一点点远离他瘦削的身体,自己却丝毫无能为力。

**

萧灼贪看景色,又靠着窗棂深呼吸片刻,终于将胸中浊气驱散干净,含笑道:“上回相约,你忙得连午饭都没吃,今日我做东,请你好好尝尝这雍州风味。”

  

  没有回音。

  萧灼心中奇怪,转头去看,却见扶清夜正愣愣看着自己,如墨凤眸星河漫漫,竟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专注深情。

  

  任谁被这般看着也会不好意思,他掩唇咳了咳,开始没话找话起来:“这个,说起来……你上午是没有别的事情吗?居然这样早就来了。”

  

  扶清夜回神,含笑道:“也不是无事。”

  他想着应该让萧灼多了解一下自己,略一思索,开始主动汇报起行踪来:“我寅末起身,卯时做了早课,又出城处理了些事情后,便去客栈了。”

  

  “寅、寅末?”萧灼瞪大眼睛,“你寅末就起身了?还做早课?!”

  

  扶清夜颔首:“修行时每日皆是如此,便也习惯了。”

  

  萧灼擦了擦汗:“哦,呵呵……那、那你出城干嘛去了?”

  

  扶清夜正了正神色:“查案。”

  

  “查什么案?”

**

 萧灼下意识点头答应,却见前者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光说我了,阿灼今日上午又做了些什么呢?”

  

  萧灼轻咳一声,眼神开始飘向窗外:“我,我一觉睡到方才,刚刚起身……”

  

  “原来你昨日这般疲倦??”扶清夜顿觉心疼,“身体要紧,下次再这么累,可让彩衣姑娘知会我一声,不必强撑着起来赴约。”

  

  “啊不不不,”萧灼摇扇子的频率越来越快,干笑道,“这倒不必……”

扶清夜看他额头又开始渗出细汗,无奈失笑:“阿灼若觉得热,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萧灼动作一停,但见玄衣男子指尖灵光一闪,竟是一枚阵纹飘忽而起,在二人头顶扩张到能正巧罩住整个雅间时落下,随即缓缓消散。

  

  就在阵纹完全消失的瞬间,室内霎时一阵清凉,却又不至寒冷,而是恰好控制在了不会让人流汗,又不会让天生畏寒的萧灼感觉冷的温度。

  

  红衣青年将折扇一丢,惊奇道:“这是自创阵法吧?”

  

  见对方点头,萧灼轻叹一声,感叹道:“看来你于阵法一道愈发精通了……当年我还特意研习了很久,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打败你,如今看来还是差得远呢。”

  

  扶清夜闻言,面上笑意愈发柔和:“若你想赢,我便永远输给你。”

  

  萧灼:“……”
第12章 2017-11-15
【剧情总结】受睡梦中被侍女叫醒,说攻已经在楼下,说你现在起来,还赶得及在攻吃完我给的糕点前下楼,随后侍女还让受从窗口跳下去。攻在一棵大树底下吃着侍女给糕点等受。

【原文描述】“公子!快醒醒了!道长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诶——”原无乡发出一声哀鸣,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你去告诉他我不在。”

“晚了!”留香叉着腰站在原无乡床前,“我已经说你马上会下去了!”

原无乡从被子底下露出了一只眼睛:“你到底是哪家的丫头?天天只会出卖我!”

留香毫不理会她家公子的指责,将一盆清水“哐”的一声放在桌上:“现在起床洗漱穿衣梳头,再从窗口跳下去,还能保证道长在吃完我给他的点心前见到你。”

原无乡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望着床帏道:“留香,你公子我每日辛苦应付奸商,晚上还要费脑筋干点别的事,很累很需要休息的好吗?”

“公子,你别废话了成吗?”留香又叉起腰:“这都快下午了!”

原无乡长吁短叹地爬起来,依言洗漱穿衣梳头。留香跟在他身边多年,收拾起他来驾轻就熟,他一个长吁都没吁完,留香便打开窗户,将折扇递给他道:“好了,快下去。”

**

上午刚下了一场雨,此刻正是个明媚的天气,那板正的道长笔挺地站在树下,朝他露出了同样明媚的微笑。

嘿,原无乡心情愉快了起来,他想,笑得真傻。

“你怎么半天了才吃一口?”见他手上还捏着一块糕点,原无乡调侃道:“倦道长,端的是斯文秀气啊!”

“我想仔细尝尝,”倦收天笑着答了,突然将点心递到原无乡嘴边,“你喜欢的,要吃吗?”
第13章 2019-12-05 20:20:52
吃饭时就受瘦不瘦的问题讨论了起来,受表示自己不瘦,攻极力表面确实是瘦的,不仅看着瘦,摸起来也细得仿佛不盈一握。受听得呆住了,筷子夹着要送进口的东西也掉了下去。攻在后面追着受,问他为啥吃着吃着就走了。受表示我今天就是请你吃个饭,饭吃完了就此别过。攻很失落,问去哪里,受说回客栈。



【文中描述】扶清夜会心一笑:“那很好,你这么瘦,是该多吃点。”

  

  萧灼忍俊不禁:“哈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

  他伸出左手,在扶清夜面前虚握了一下,扬眉道:“当年虽赢不过你,可我如今可不是吃素的。”

  

  扶清夜视线落在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隐约可见本该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分布着一层薄茧,一看便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

  

  再向下,便见萧灼被褐色皮带紧紧束起的腰,即便一侧挂了乾坤袋与酒壶,另一侧又挂了佩剑,却愈发显得腰细腿长。

  

  他抬眸,眼神愈发坚定了:“还是很瘦,要多吃点。”

  

  “真的不瘦啦,”萧灼好笑道,“我这样的要是都能算瘦,那街上那些小姑娘岂不是瘦成麻秆了?”

  

  扶清夜固执起来,一口咬定道:“阿灼真的很瘦,你还偏爱素食,要多吃些肉才好。”

  

  萧灼:“……”

  不是,这有什么好争的???

  

  他生无可恋地摆摆手,正想说“随你”,对方却紧接着补充道:“阿灼虽然习武多年,可你身上肌理偏薄,看起来便十分单薄。”

  

  扶清夜边说边比划道:“尤其是腰腹位置,精瘦有余,扶起来更是不盈一握,实在应该好生调理。”

  

  他说得认真,眼神正直,丝毫没有任何一丝亵渎之意。

  

  可萧灼却听得浑身僵硬。

他几乎是呆滞地瞪着对方,原本准备顺着对方意思送入口中的一块红烧肉就在这样在筷间摇晃半晌,终于跟着筷子一起“噗通”落入碗中。

**

“阿灼,阿灼?”

  

  微弱的呼唤声从摩肩擦踵的人群之中传入耳中,可萧灼却完全不想搭理。

  

  手中折扇被他扇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哗啦”声,待扶清夜终于挤出人群来到他身边时,纸扇已出现了明显的破漏。

  

  “阿灼,”他小心翼翼地拉住青年的袖口,试探道,“怎么吃着饭突然走了?”

  

  ……你说呢?!

  萧灼心中冷笑,面上却紧紧板着脸,不咸不淡道:“没什么,吃饱了,便走了。”

  

  “啊?”

  扶清夜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却抓得更紧了,生怕又被萧灼甩掉:“……那阿灼现在要去哪?”

  

  萧灼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扬眉道:“今日本就为同你吃个饭,既吃完了,便回客栈咯。”
第13章 2017-11-18
……
第14章 2019-12-07 20:58:04
……
第14章 2017-11-18
【剧情总结】受与攻谈情,想起那夜。他在画舫之中独酌赏月,远远便见一人,他瞧着明明冷峻沉郁,却做着拙朴的事。受顿时觉得连月色都都漾了暖意,画舫缓缓朝岸边划去,他立在船头,遥遥地拱手扬声道:

“前面那位道长,可愿上得船来,共饮美酒?”

此处主要是对应前面攻同样的回忆,表明不是只有攻一见钟情。

【原文描述】他一直记得那一个夜晚,他在画舫中对月独酌,远远便看见一人身姿挺拔独立湖畔,双目锐利遥望远方,一身正气凛然,一瞬间仿佛比空中明月还要耀眼。他的视线被那人吸了住,连酒都忘了喝,手举酒杯长久地遥望着他。忽然那人微微动了一动,他立刻跟着睁大了眼睛,握杯的手都不自觉紧了紧,却见那人竟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烧饼,用一副超然物外的神情一张接一张地吃了起来。

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瞬间孤寒的月和清冷的空气都漾了暖意,画舫缓缓朝岸边划去,他立在船头,遥遥地拱手扬声道:

“前面那位道长,可愿上得船来,共饮美酒?”
第15章 2019-12-09 22:51:03
……
第16章 2019-12-10 00:38:01
……
第17章 2019-12-10 20:34:30
……
第18章 2019-12-12 21:28:50
……
第19章 2019-12-14 00:21:25
……
第20章 2019-12-14 19:40:26
……
第21章 2019-12-16 01:00:58
……
第22章 2019-12-16 23:52:50
……
第23章 2019-12-17 12:59:04
【剧情总结】受与攻谈情,想起那夜。他在画舫之中独酌赏月,远远便见一人,他冷峻沉郁,却做着温柔的事。受顿时觉得连清冷月色都温柔起来,于是指挥画舫向他而去,自己拎着酒壶立在船头,遥遥举了举杯。

“这位公子,今夜月色甚美,独自赏月未免无聊。不知公子可愿上得船来,共饮美酒?”

此处主要是对应前面攻同样的回忆,表明不是只有攻一见钟情。

【文中描述】萧灼不说话了。

  

  他有些怔愣地望着扶清夜,昏黄灯火将他锋利的眉眼软化,照出了隐于那双夜色沉沉眼眸中的群星。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幕熟悉了。

  

  两年前的风陵城,七夕之夜,他坐在画舫之中独酌赏月,远远便见一人立在一丛堆雪似的昙花中央,身姿挺拔,风华绝代。

  

  他生得冷峻沉郁,气质也寒冽逼人,却会捧着一只发着光的小鸟,听它叽叽喳喳地说话。

  

  他侧耳倾听的神态,沉静温和,与那张一看就很凶的俊脸格格不入,却实在好看。

  

  萧灼顿时觉得连清冷月色都温柔起来,于是指挥画舫向他而去,自己拎着酒壶立在船头,遥遥举了举杯。

  

  “这位公子,今夜月色甚美,独自赏月未免无聊。不知公子可愿上得船来,共饮美酒?”
第24章 2019-12-18 08:55:02
……
第25章 2019-12-18 08:55:22
……
第26章 2019-12-18 08:55:50
……
第27章 2019-12-19 22:36:22
……
第28章 2019-12-20 22:15:16
……
第29章 2019-12-21 20:49:31
……
第30章 2019-12-22 19:35:09
……
第31章 2019-12-25 19:40:58
……
第32章 2019-12-26 15:11: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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