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的文章《敛财人生》涉嫌“文字雷同”,被侵权文章《大明文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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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9 章 2021-03-30 01: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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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侵权文章链接 2016-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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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2 章 2021-04-14 18: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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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侵权文章链接 2013-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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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0 章 2021-04-14 22:5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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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侵权文章链接 2011-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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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1 章 2021-04-14 23: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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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侵权文章链接 2017-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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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诉时间: 2021-10-19 10:43:22 | ||
处理操作 | 接收人: 管理员 接收时间: 2021-10-21 | |
处理人: 编辑婉庄 处理时间: 2021-11-16 | ||
处理结果: 一般违规277字,黄牌锁文要求清理,永久禁止上任何人工榜单 | ||
判断分析: 关于被举报作品《敛财人生》的违规判定如下: 被举报作品:《敛财人生》 链接: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766439 发表时间:2016-05-10 涉嫌被侵权的作品:《大明文魁》 链接:https://m.biqugg.com/xs/5933/3811035.html 发表时间:2015-07-10 关于违规的分析如下: 现将被举报作品《敛财人生》与涉嫌被侵权的作品进行对比: 对比1: 被举报作品:《敛财人生》 链接: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766439&chapterid=709 发表时间:2017-03-16 庶子高门(93) 林雨桐啪的一声将折子都给合上,这绝对不是凑巧了。她脑子想起在街上听到的那个叫花子的喊声。 牝鸡司晨——女主天下——天降大灾——国破家亡—— 如今,这些折子,可不就是说天降大灾吗? 登基大典在即,要是被的新君,谁敢在这个时候上折子找不痛快。如今这折子上来了,议事阁一旦报上去,甘氏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这是议事阁专门挑出来这些折子给她添堵呢。可要是不上报,这里面只要有一份真灾情,过后,议事阁这几位大人,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难怪郭常和喊救命呢。这个事,他们还真没法处理。甘氏迟早都得收回议事阁的权力,正要找他们的错处呢,这个时候不能出纰漏。 “留在我这里吧。”林雨桐叹了一声,“我来处理!” 登基大典准备的十分仓促,只用了十天时间。不是礼部不想精益求精,而是户部没有银子,甘氏又怕夜长梦多。所以,就一切从简。很多东西都不是新置办的,而是永康帝登基时用过的。就是龙袍也一样,新的根本就来不及。只能将永康帝没上过身的改了改,是男装的样子。 …………………………………………………………………………………………………… 登基大典的礼乐奏响了,浑厚庄重。 甘氏从御辇上下来,脚踩在红毯上。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周围旌旗飘扬,眼里所见,全都是匍匐在她脚下的人。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脚边的人,接受这些人带着各种感情色彩的若有若无的打量。她知道,他们不服。但那又怎样?不管服不服,此刻都屈膝了。 林雨桐跪在九龙玉璧之下,众人之上。身上穿着的,是甘氏特意叫人给送过来的杏黄色的衣衫。她看着甘氏站在九龙壁下,就不再动了。她知道,按照流程,该是百官劝进了。 郭常和抿了抿嘴,此时他恨不能不是丞相。要不然也不会碰上这般的尴尬事。他起身,然后拱手道:“请陛下即位!” 这话说完,全场没有一个跟随应答的。 林雨桐眉头皱了皱,这劝进本就是一场戏。要求百官三劝,皇帝三拒之后,皇帝才在百官久跪不起中,‘无奈’的即位。 而如今,郭常和这个百官之首‘统领’百官劝进的角色,说出话,却无人应和不仅郭常和尴尬了,关键是甘氏尴尬了。到了这份上了,这礼仪还怎么往下走。这些人也是胆肥了,打着法不责众的幌子。 林雨桐无法,只得站起身来,重新行大礼:“郭丞相代百官劝进——” 众人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云隐公主竟然亲自当起了司礼。本该是‘郭丞相领百官劝进’,被直接给改成了‘郭丞相代百官劝进’。一字的差别,意思截然不同。 甘氏朝林雨桐点点头,那边郭常和认命喊道:“请陛下即位!” 林雨桐松了一口气,戏总算能演下去了。可谁知她刚松了一口气,甘氏却不按照套路往下走了。她展开双臂,看着下面跪着的大臣,没有说谦让的话,更没有继续什么三劝三拒的戏码,而是直接道:“朕——受命于天!即皇帝位,乃当仁不让。”说着,衣袖一甩,转过身,抬脚就顺着九龙壁往上走。 这个反应实在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林雨桐却觉得,这种做法,十分的‘甘氏’。肆无忌惮,又霸气无双。什么狗屁的礼仪规程,没人配合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不劝,不劝我该即位还是即位了。有本事咬我啊!一个个的跪在下面无言的反抗算什么本事,还是没种! 却不想,此时异变突生。本来春和日丽的天气,一股子风猛地席卷而来。林雨桐被吹的先抬起衣袖捂住眼睛,整个人似乎都被吹的打晃。她急忙朝甘氏看去,却见甘氏才上了三个台阶,这九九八十一的台阶怎么上?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迈不开腿。她自己心里都发毛了。这股风来的时间太巧,吹的太邪性。就见高台上的祭告天地用的灯烛先是忽明忽暗,然后猛得就灭了。两侧为天子所执的明黄色的幡麾,也是在风中摇动。 这是要坏事啊! 林雨桐的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可就这还不算完,真是只有更糟的,没有最糟的。这风本来就吹的叫人睁不开眼,可紧跟着,一股子浓烟混着焦灼的味道,就冲到人的鼻子里。 哪里来的焦灼的烟味?哪里起火了吗?林雨桐奋力的睁眼看去,这一看心都凉了。祭祀天地要准备一种燔柴。这玩意就是烧一些祭祀品,这一燃烧,青云直上,意思是将新帝登基的消息禀告给上天。毕竟帝王是天子嘛,这是该有的一道程序。只有上天接纳了,你才名正言顺。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是不会出错的。钦天监选的日子一定是个无风的日子。以期望达到最佳的效果。而且为了不影响效果,赞官都是极为有眼色的。趁着无风赶紧烧,一点有风了,就立马将盖子盖住。这一项议程就算是完了。 可这才就是邪了门了,风一吹起来,烛火先灭了。原本捧着牺牲玉帛等物的赞者,吓了一跳,不知道哪个就因为这一吓,将手里的东西给掉下去了。直接给烧着了。本该直达九霄的烟,此时顺着甘氏和下面的群臣给吹了过去。 这代表什么意思?岂不是说上天根本就不承认? 林雨桐勉强睁开眼,朝甘氏看过去。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一侧手持明黄幡麾之人,一个个的都被吹的东倒西歪,手里的东西跟着左右摇晃,然后一阵大风吹来,那麾一个个的倒下,砸向了甘氏。这玩意整个都是木制的,好木料可都不轻。这一下砸到人身上还了得?这一番变故,可是将林雨桐惊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奋力的扑过去,挡在甘氏的前面。那幡麾狠狠的砸在林雨桐背上。这一疼她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甘氏愣了一下,眼里甚至闪过一丝慌乱。即便再如何,她心里对未知的东西都是惧怕的。林雨桐听她喃喃的道:“祭礼不成……莫非……真是天所不容?” 都说人可以与天通。一直就有这样的学说,在读书人中间颇受推崇!结合现在的情形,这阵大风,早不吹晚不吹,偏偏这时吹来,甘氏心里怎么会不反思。毕竟她确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可这如今,只能进不能退!退了,可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林雨桐一把抓住甘氏的手,低声道:“天意当真不可违吗?您以女子之身,行的本就是大不韪之事!都说人能胜天,您连人都不怕,您怕那虚无缥缈的天作甚?” 甘泉一愣,心中顿时一片清明。是啊!从一开始,我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那又如何?如今,跪下脚下的都是七尺男儿,我胜的了天下的人,难道我胜不了天!今儿还就不信了!她双手一展,推开林雨桐,声音情郎又威严:“朕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乃是古来第一人。上天既然要考验,那便考验便是!区区风霾怎能阻挡朕的脚步?让风吹的更猛烈些!朕证明给上天看!证明给天下人看!朕当的起一国之君。” 说着,扭过头,顺着台阶,在狂风中一步一步艰难的朝上而行。九九八十一步,走的何其艰难。 等终于走到了顶端,稳稳的坐在龙椅上。说来也怪,风真的止住了。来的快,走的也快。林雨桐这会子是真不知道,这是天意呢,还是巧合。 但此时,风住了,烟也散了。真有一缕青烟直冲云霄而去。 下面的大臣都懵了,尤其是那些宗室众人。如果果说,当日在奉先殿遇到的异象,还可能是人为的话,那么眼前,自己看到的,就绝对不是人为的。风雨雷电谁能掌控?谁都不能!可眼下这情况怎么解释?难不成真是老天的考验? 但不管为什么,众人心里那点不服也稍微的收了起来。大殿在三呼万岁的声中,结束了。 晚上还有宫宴,林雨桐却在宫里,何嬷嬷拿着药,正给她的后背敷药。她生的白,皮肤又嫩,被几十斤的东西接连砸在脊背上,形成纵横交错的青紫色伤痕。边沿几处还隐隐的渗出血,看着极其吓人。 “阿弥陀佛!”何嬷嬷边上药边道,“这可是佛祖显灵了。再偏两寸,就打到头上了。这还了得?”可不得当场要了性命去。“要么说,这还得是亲的才顶用呢。周围那么多人,都傻愣愣的,没一个想着伸手救驾。还是殿下跟主子母女连心,当时隔的也挺远吧,若不是殿下真是急眼了,怎么可能那么快的都扑了过去。” 林雨桐笑了笑,嘴里‘嘶’了一声:“是啊!老天保佑。”差点出了大的差错。 药涂在伤处,带着几分灼人的痛感。 何嬷嬷将药涂好,用拿了白棉布细细的包扎,将上身齐齐的裹了一遍,“刚开始有点疼,过后就好多了。刚才来的时候,主子叫问殿下,今晚的晚宴能参加吗?要不请驸马也进宫?” 林雨桐摇摇头:“不用请驸马了。今儿日子特殊,这禁卫军……还是叫驸马看着吧。别人咱也不放心。至于晚宴……”她说着,就问何嬷嬷,“我娘的意思,是想叫我参加,还是不想叫我参加。” 何嬷嬷一愣,看了林雨桐身上的伤一眼,才道:“要是不疼了,去露个面也好。” 那就是还是希望自己去的。 林雨桐点点头:“那嬷嬷去忙吧。差不多到点的时候,你打发个人来叫我一声。我歇会儿。” “怎么样?”甘氏见何嬷嬷回来了,就边由丫头们服侍着换衣服,边问她:“云隐晚上能参加吗?” “能!”何嬷嬷低声道:“殿下说晚上会参加。” 甘氏满意的点点头:“今儿的日子特殊,叫她坚持坚持。”说着,扭脸问何嬷嬷,“伤的怎么样了?” 何嬷嬷眼圈红了一下,用手比划着:“这么长……这么宽……青紫的都有些发黑了,有这么长……好几道血口子……伤的不轻!” 甘氏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叫太医院多派几个人守着。要是有个不好,都别想要头上的脑袋了。今儿失手的那几个执事,先送去慎刑司。明儿就砍了!” 可是不管杀几个人,伤了还是伤了。何嬷嬷抿着嘴,退后两步,应了一声:“回头老奴就告诉殿下一声。” 甘氏这才叹了一声:“伤在儿身疼在娘心。何况她是为了护我……你说的对,这孩子还得是亲生的!关键的时候,就她靠的住。” 何嬷嬷笑了笑:“母女天性,本就是如此的。” “嬷嬷……”甘氏脸上的神色有些怅然,“她今儿可不止是救了我的命了,更是……”没有她那番激励,自己或许就真的没有勇气往前走了。 不管怎么样,登基大典都算是办成了。甘氏就是民正言顺的皇帝了。作为登基后的第一场大宴,御膳房那真是准备的十分尽心。自打宫里的主子越来越少以后,连御膳房的大厨也都没有用武之地了。如今又是新朝了,换了皇帝就要有新气象。所以,大宴准备的跟以往又都不同。以前都是一家一户一几。这次却是按照身份的高低设置的。多大的官位给多大的待遇,包括殿内和殿外,这都是有严格规定的。等众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一看这个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谁要是第一天不给陛下面子,那这位陛下也会不给他面子。说了没有差事的都得参加,那就一定得参加。这一对号入座,想趁乱躲过去的人,都躲不过去了。满场太监,有的拿着小本子,有的捧着墨盒毛笔的,这是准备记录名册吧。许多人都不由的变了脸色,有至交好友或是姻亲故交没到的,都赶紧掏银子,打发人出宫递话,叫他们无论如何都得到。这些递话的人,自然没有人拦着。不光是没有人拦着,更是大开方便之门。说到底,记录名字这事手段,目的嘛,还是希望不要闹的太难看。 英亲王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左右看看,这一桌都是亲王。大家彼此面面相觑,但谁都没主动说话。他轻哼一声,将视线投在单独的一个小几上,那上面写着云隐的名讳。嘴角又凉凉的笑了笑。谁也没想到甘氏用这样的手段,逼着人给她面子。不过,要是她自己的闺女都没来,看她有什么脸面罚人。他今儿也算是见识了云隐的本事!在那种场合敢说那样的话,这母女俩果然都没有省油的灯。 林雨桐到的时候,远远的,就闻见菜肉的香味。如今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冷的,这饭菜端上来,再美味的东西,凉了也不好吃了。坐在大殿外的都是四品的小官,进不了里面。一个个正襟危坐的也不敢说话。今儿日子特殊,这些大人估计从半夜就起来了,又在外面站了大半天。大典结束也没几个敢当即散了回家的,都在衙门里等着呢。晚上又得提前过来,圈在路上折腾了。肯定是饿的狠了。如今面对满桌子的饭菜,只能看,不能吃。这种感觉简直不能更CAO|蛋。 她路过的地方,众人看见她都起身行礼。她紧了紧披风,感觉到夜风的寒意。见边上一桌几个老翰林白着胡子了还在瑟瑟发抖,林雨桐招手叫了伺候在一边的太监,“去传我的话,外面大桌上的酒都得给热了。”好歹去去寒。 “谢殿下体恤。”听见林雨桐发话的人心里都有些感激。 林雨点点头,不能再说多的话了,要不然真成了邀买人心了。不在外面耽搁,直接进了里面。有对着她行礼的,也有她需要行礼的人。比如宗室的一些老王爷,爵位跟林雨桐是一样的,但人家是长辈。林雨桐过去行礼,大多数换来的都是轻哼声,她也不以为意。不失礼人前就行了。她直接去了进靠着御座的位子,坦然的坐了。然后就闭上眼,屏蔽所有打量的视线。 大约等了一刻钟,甘氏才姗姗来迟。 啪——啪——啪—— 静鞭声响起,众人就都知道,这是皇帝来了。本来就极为安静的大殿内外,更是肃静了起来。林雨桐随着众人一起,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再面向甘氏来的方向而立。 皇帝的依仗在殿外停下。 众人就都弯腰,口中喊着:“圣躬万安!” 甘氏嘴角翘起,扬声道:“百官免礼!” 司礼官跟着高声道:“陛下有旨——百官免礼——” 林雨桐想,甘氏此刻一定很享受这个过程。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应该十分的叫人沉醉。 等甘氏进了大殿升座,外周依旧一片寂静。 林雨桐不知道接下来甘氏会怎么做。要是一般情况下,这时候远远还不是开宴的时候,按照流程,皇帝与百官还有一番奏对呢。这情况林雨桐见的多了,每次大宴的时候,在开宴之前,四爷都会跟一些大臣说说话。四爷称赞大臣们实心任事,功勋卓著。大臣们就一番歌颂君德,说些四海升平的话。反正是君臣之间厚着脸皮互相吹捧。四爷听着,表现的很高兴。那些大臣们虽说战战兢兢的,但也觉得十分体面荣宠。 但甘氏和大臣的关系,远没到这个份上。所以,这怎么问,一问准出事。 夜色越发的浓重了。甘氏从大殿里众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去,林雨桐还以为她是想选合适的人来也奏对一番。却不想甘氏直接举起杯子,紧跟着传旨太监就喊道:“陛下举饮——” 顿时,各席上众官员们都纷纷起身。林雨桐也跟着站起来,端起酒杯。不过这酒杯端起来,可不是要喝的。因为此时的酒杯里都是空的,根本就没酒。这是宫中饮宴的规矩,这些规矩多如牛毛,就不一一细表了。反正就是这一条规矩,谁也不能例外。所以,众人都举起酒杯,看着甘氏喝下去。 “陛下饮毕——” 众人这才躬身又将酒杯放下。叫林雨桐说,这古礼其特别坑人,要是不精通‘礼’,大场合千万不能去。那真是一不小心就闹笑话。 她这边想的挺多,等坐下了,耳边就传来乐曲声。这是教坊司的乐工奏宫乐。紧跟着,一个清亮的雌雄莫辩的嗓子唱曲!这都是祝祷祈福的词,据说是古音古乐,发音怪怪的,唱的什么内容林雨桐也不知道。但此时她还是仔细的听着,整个的感觉是那种庄严又厚重的。她正听的出神,就见从殿外进来三队舞士,那那意思,应该是是以舞叙事,这一段好似事说平定天下的故事。因此,舞者一个个身穿铠甲,手里拿着盾牌长矛,看起来颇有气势。 林雨桐正想的出神,席侧的宫役端着酒壶给她斟了一杯酒。她这才回神往下一看,见百官们已经都在倒酒。 等甘氏饮第二爵酒时,这次百官就不用起身,而是举杯同饮。这就是礼法。自从周公定下礼乐之制以来,就是如此的。就像是宴席上的舞乐,人家也并非拿来单纯的只是为了欣赏的,它还有教化天下的作用。 林雨桐随着众人一面饮酒,一面看舞。这平天下之舞,可以称之为武舞。有武舞就会有为文舞,这是历代皇帝登基必不可少的步骤。可如今只见武舞,却不见文舞。叫林雨桐多少有些皱眉。 三队舞士们在大殿里激昂的飞舞,不过林雨桐从席位看去,却只能看到人头一上一下涌动,速度极快,根本难以窥得全貌。慢慢的,她也失去了兴趣。她对音乐没什么造诣,也学不来欣赏这些古音古律。只觉得杯子里的酒下肚,胸口升起一股子热意。酒是好酒,听着雅乐,她不由的叩着食指,在大腿轻轻打着节拍,半闭上眼睛。 正听的得劲,就听司礼官又喊:“——举箸——” 听到这一声,才算是能吃饭了。众人提起筷子,动起宴席上的酒菜来。这酒菜上来到现在,足有一个时辰了,过了这么久,酒菜自然早就凉了。可即便是凉了,谁还能讲究?再加上大家都饿了许久,吃到嘴里也觉得香甜。又有林雨桐嘱咐过的,上的都是温酒。倒也驱赶了寒意。 也许有乐曲的声音在吧,众人隐藏在乐曲的声音里,开始说起了话。窃窃私语一样,嗡嗡声传来。这是难免的,哪里都有规矩。跟上司同僚坐在一起,敬一杯就总是应该的。此时,才显出几分大宴的气氛。有些觥筹交错的意思。 甘氏将杯中的酒喝完,脸上就多了几丝晕红。心里也无端的升起了几分豪气! 林雨桐笑了笑,也给自己斟了一杯。甘氏忙道:“身上有伤,不可贪饮。” 但进来该自己喝的七爵酒还是得喝完的。她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伤,无碍!”说着,就端起来一口喝了。 “你这孩子真是实诚。”甘氏笑了笑,“回头得叫太医好好看着你了。” 话音才落下,就听一个声音道:“陛下,臣敬您一杯。” 林雨桐顺着声音看过去,没想到是英亲王。她眉头皱了皱,这位可不像是个随便能认输的人。她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甘氏似笑非笑的端起酒杯:“既然英亲王敬的酒,那自然是要喝的。”说着,酒杯就送到了唇边。 英亲王躬身:“臣……先干为敬!”抬起手以袖子遮面,就杯中的酒喝了。然后将酒杯倒过来,显示一滴不剩。 林雨桐盯着英亲王的动作,就见他正那着杯子示意呢,猛地,杯子就往下落了。她心里一惊,难道手滑了?想起刚才的一幕,显然不是!他那肥胖的手指明明是瞬间松开的。要是失手,人潜意识里都会做一个捞一下的动作。但是英亲王没有! 他是故意的! 林雨桐心里一寒,转脸就见正在大殿里歌舞的那些舞士,动作都像是停滞了一般,朝那正在下落的酒杯看过去。 这不正常! 林雨桐‘蹭’一下站起来,喊了一声:“护驾!” 同时,那酒杯掉在了地上,那原本的舞士瞬间就成了武士,都将手里的盾牌丢掉,将长矛的前段拔开,顿时,每个人手里都有了一把短剑。 林雨桐一脚将前面的桌几踹了出去,挡住这些人要扑过来的动作。三两步窜到甘氏身边,要拉着甘氏走。甘氏轻轻的拍了拍林雨桐:“我儿勿忧虑!”嘴里有一股子酒气。应该是饮了九爵酒,已经有了些醉意。可这个时候,可不是装英雄的时候。她才要说话,就见场中异变又生。原本要冲上来的人,被身后他们的同伴一剑给捅死了。紧跟着,这些手持短剑的人,就冲着宗室而去。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宗室里有七桌人,已经血溅当场。 如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林雨桐就是真傻了。英亲王谋算着刺驾,这消息被甘氏知道了。甘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叫自己的人假意投靠了英亲王,在关键的时候发难。所以,真正的杀手已经死了,此刻手里短剑翻飞,收割性命的,都是甘氏的死士吧。 礼乐停了,大殿里陷入死寂。许多文臣吓晕了过去。好些人战战兢兢,估计真是吓尿了。还有些捂着嘴,强忍着不敢吐出来。到处都是鲜血的场景,这些人根本就没见过。 林雨桐能感觉到甘氏的颤抖。她应该也没这么直接的见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吧。 甘氏深吸一口气,出声道:“安郡王……” 安郡王所坐的那一桌,离上位并不远。此时,那一桌十二个人,只余下他一个了。他手里拿着酒杯,木木的坐在位子上。酒杯里早就被血所污,喝不成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肩头上还靠着平郡王的脑袋。而平郡王此时,早已经没有生息了。那脖子上的鲜血流出来,将安郡王身上都染红了。此时他听到一个女声叫了一声:“安郡王……”这声音犹如毒蛇吐出来的信子,叫他觉得从心里畏惧了起来。 他一下子站起来,平亲王的尸体失去了依仗瞬间就摔了下来,将他吓了一跳。他颤抖着,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颤声道:“陛下……”畏惧与恭敬,在这一刻已经分不清楚了。 甘氏先是扫了一下大殿里的众人,然后才道:“知道为什么那一桌都死了,唯独你活着吗?” “臣……臣……臣不知。”安郡王头上的汗直往下流,身子抖的控制不住,他此刻的回答,绝对是最真实的答案。因为他现在是真的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 甘氏的声音不高,但大殿里的人都应该能听见,“宗室邀你附逆,你面上顺从,可背后却跟你家王妃说,宗室之中,少有人才干及得上朕。可有此事?” 安郡王愕然的看向甘氏,这是他跟王妃躲在被窝里说的话!王妃不会背叛自己,那到底是谁把自己的话听去了。她连自己在被窝里说的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就不能不叫人觉得惊悚了。 他缓缓的跪下,对着甘氏叩头:“谢陛下不杀之恩。臣从今日起,再不敢存任何异心!” 甘氏没有回答,只朝着众人看去。此时大殿里的其他人作何感想?能监控安郡王,自然就会监控他们。 “臣等不敢有异心!侍陛下一定忠心耿耿!”大殿里参差不齐的都是这种声音。 甘氏依然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手,紧跟着,外面就进来两人。 这两人一进来,林雨桐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这两人林雨桐认识,一个是分产后,自己跟四爷重新买的下人,平时在外院伺候,叫耿三。另一个人她也有印象,那天晚上去林家找林长亘要人的时候,给她带路的就是这个人。 这两个人如今出现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臣耿三见过陛下。” “臣云五见过陛下。” 两人不顾地上的血污,跪在了大殿里。 甘氏看了林雨桐一眼,扬声道:“说说吧。” 耿三朝林雨桐瞄了瞄,才朗声道:“臣本是先帝的影卫,奉命潜伏在公主府,监视公主和驸马的一举一动。公主和驸马对先帝对陛下皆是忠心耿耿,这点毋庸置疑。” 云五接着道:“半年前,臣奉命监视林长亘林侯爷。扮作落魄书生被林夫人所救。因为姓云,于夫人同姓。被留在林家伺候。林侯爷忠心有嘉,对陛下的旨意不曾有过犹疑。” 甘氏点点头:“都下去吧。” 等两人下去了,林雨桐的心才渐渐的稳下来。她的手脚有些冰凉,这股子寒意,是从心里蔓延上来的。 甘氏伸手,攥住林雨桐的手:“我儿忠心,今加封为镇国公主。林长亘加封为护国公。钦此!” 林长亘不在,林雨桐机械的下跪:“谢……陛下……隆恩!” 大殿里的人是从心里怕了。连亲生女儿都在监控的范围之内,何况是他们。他们府里不定藏着多少眼睛,在暗地里看着呢。 甘氏将众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才伸手扶起林雨桐,低声道:“别瞎想。今儿就是叫你陪我演一场戏。那耿三是昨天才叫人收买的。不是什么监视你的人。就是吓吓下面的这群混蛋玩意。知道怕了,就轻易不敢动手了。咱们才能赢得时间。这道理,你该明白。” 林雨桐顺势站起来,朝甘氏点点头,蓦地绽放了笑意:“是!儿臣明白。” ………………………………………………………………………………………………………………………………………………………… 宫宴散了。林雨桐没有住在宫里,而是坚持回了公主府。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热。 四爷将林雨桐摇醒,轻声道:“拿些水和药出来。” 林雨桐伸出手,一个水壶和药瓶就出现了。四爷给林雨桐喂了药,就皱眉:“你这是心里存了气了。药都未必有那么好使了。你说你气什么?咱们府里,那时候难道没有皇阿玛的人?要是爷跟你似得,是不是也得气的在床上起不来?” “但是爷从来没有叫人看着弘晖他们!从来没有!”林雨桐歪着,头疼的厉害。 “可爷在几个兄弟的府里也放人了。不要说十四,就是十三的身边,爷也放人了。”四爷拍着林雨桐,“换位想想,别往牛角尖里钻。” 林雨桐闭上眼睛:是啊!这就是帝王啊! 涉嫌被侵权的作品:《大明文魁》 链接:https://m.biqugg.com/xs/5933/3811035.html 443 郊坛上的灯烛是忽明忽暗,而为天子所执的明黄色的幡麾,也是在风中摇动。这时候赞官将玉帛、牺牲等,置于积柴上而焚之,此称为燔柴,这烟气直上直达于天。 就在这时,有人忽道一声不好。 但见一阵劲风吹来,将郊坛上的灯烛灯笼,一下子吹熄了数盏。不仅如此还将燔柴所吹之烟忽刮向小皇帝一侧。 林延潮举袖遮住眼转过头,但见十几步外小皇帝正向圜丘行来。他身后所持幡麾之人,不知眼是被烟所迷,还是被这疾风吹来,手把持不住,竟是突而撒手。 这幡麾左右摇了一下,倒下砸向了天子。 这一下变故,可是将林延潮惊得心都要跳了出来,若是幡麾砸中了小皇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幸亏就在这一刻,小皇帝左右侍驾之人,见了都是反应极快,一并上前扶住稳住了幡麾。 不过小皇帝本人却是受了惊慌了,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这变故来得极快,这百官当场都是看傻了。附近官员当下纷纷上前跪在天子身旁,焦急问:“陛下可否无恙?” “陛下之龙体有无觉得不适?” “陛下,微臣不能觉此厉风,惊扰了圣驾,臣请陛下降罪!” 主持郊祭的礼部侍郎,太常寺卿都是侍驾在左右,慌忙跪下请罪。 至于其他众官员犹如嗡嗡的苍蝇一般七嘴八舌,此处都是如林延潮这等从六品,正七品上下的小官,至于三四品以上大员都在远处,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亦不敢轻易离开位置来此询问。 身在一旁的林延潮见了这一幕,看着被随从搀扶着,满脸惊慌的小皇帝心道,皇帝毕竟是凡人,一下子出了这等变故,也是仓皇不知如何处置。与普通人一样会害怕会惶恐,百官一堆看似关心的话反而对他造成了干扰和压力。 此刻小皇帝突是垂头丧气地道:“厉风震荡,众官辟易,祭礼不成,莫非是朕获罪于天吗?” 天子这一句话语说得百官都是吓到了。 自董仲舒创出天人感应一说后,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认为天能影响人事、预示灾祥,人的行为也能感应上天。 这叫天意与人事的交感。故而经常出现大旱饥荒等天灾,皇帝要写罪己诏诏告天下,向臣民,上天自省和检讨自己过失。而眼下这阵大风,早不吹晚不吹,偏偏这时吹来,在这敏感的时候,小皇帝不由想到是不是自己做错事情,故而引起上天降罪。 至于百官们也是从小受这一套理念影响。不少人也认为这确实是上天降罪给天子。 一名官员甚至道:“陛下,不如今日罢礼,不如择日再来吧!” 这一句话甚至引起了数名官员附和。 小皇帝也是没了主意道:“朕亦感惊惶,看来今日确实无法再祭了。” 正在这时,一人忽道:“陛下,圣人迅雷风烈而色必变,陛下贵为天子,又安能不惊!” 小皇帝听了这一句话,神色稍缓问道:“此言何人所奏?” 但见一名官员走到小皇帝面前,小皇帝看去正是翰林修撰,经筵讲官林延潮。 但见林延潮道:“陛下,是微臣所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陛下不可轻之。” 见了林延潮,小皇帝点了点头,方才建议罢礼的官员道:“朕也知祭祀乃是国家大事,但疾风骤起,怕难以成礼。” 林延潮正色道:“此言谬矣,陛下自登基以来,勤于政事,天下兴盛,上天怎会轻易降罪。风雷迅疾,古而有之,昔日武王伐纣,渡于孟津,其时阳侯之波,逆流而击,疾风大浪晦冥,人马不相见。时武王左操黄钺,右秉白旄,瞋目而撝之道。余任天下,谁敢害吾意者!于是风济而波罢。” 这一番武王伐纣,渡孟津之事,众人耳熟能详,但林延潮说来,百官都是点头。连小皇帝也是称许。 但见林延潮于百官之中侃侃而谈:“疾风骤来,固是天意,但吾皇谨于事天,雍容成礼,对越上天,即风霾何损。” 涉嫌被侵权的作品:《大明文魁》 链接:https://m.biqugg.com/xs/5933/3811036.html 445 但众官员们虽心底知道这时候天子应继续这大礼,但都不敢说,怕当了责任。 林延潮是丝毫没这担心,历史上小皇帝可是活泼乱跳的,大部分臣子都挂了,他还没挂。所以他站出身来,于众官员之中侃侃而道:“疾风骤来,固是天意,但吾皇谨于事天,雍容成礼,对越上天,即风霾何损!” 意思是咱小皇帝,怎是宋光宗那等庸主可比,只要天子谨于事天,雍容成礼,无愧于苍天,那么即便遇到些许风霾,又有如何? 这一番话堂而皇之,说得又很有道理,顿时打消了小皇帝,以及百官的疑虑。 就在这时一名官员大声道:“林修撰所言极是,陛下,沧浪之水清时,可以濯缨,沧浪之水浊时,可以濯足。疾风烈时,可遇风而折,亦可乘风而起啊!” 林延潮听了看去心道,尼玛,此人是谁?这拍马屁的功夫竟还胜我一筹! 林延潮见这名官员,虽是拱手敬立,但凤目蚕眉间自有股洒脱爽朗。林延潮不由心道,不知哪个衙门,居然有这样超群的人物。 小皇帝见了此人,见对方一身正气也是很有好感,于是问道:“你是何人?” 对方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禀陛下,微臣乃户部郎中李三才。” 原来是他,不是东林点将录里的托塔天王李三才吗?林延潮心道,随即心底暗哼了一声。方才无人说话时,自己排众而出,向天子进言,是冒了风险了,但自己劝谏成功了。而李三才这时候再出面,慷慨陈词,不仅是沾自己的光,还分去了自己进谏之功。 这顿令林延潮心底有那么一些别人占便宜的不快。 小皇帝看向李三才,又看了林延潮,平和地道:“林卿家,李卿家,二位爱卿,所言极是,些许风霾于朕何损。” “陛下,还是保重龙体为上。”几名臣子劝道。 这几个臣子劝言中,既有人为天子关心,也有人撇清责任的意思,若是天子一意为之,再出了什么状况,就不干他们事了,反而可以把锅算到林延潮,李三才的份上。 小皇帝推开搀扶的臣子道:“林爱卿说得对,这风霾乃是对朕的考验,如此之景下祭祀,才更显得朕的心诚,及为天下万民向皇天祝告之心。若是真是如此,那么此风是越烈越好!” 小皇帝说了此话时,虽声音不大,但林延潮听在耳里,却是当场错愕。而众臣们听了后,都是为之一愣,心底感动,不少大臣都是当场红了眼眶,甚至梗咽。若非此场合,不许大臣哭啼,早有人落泪。 差一点搞砸了这一次祭天之事的礼部侍郎,原本是本担心天子降罪的,但天子这么说,胸中心中百感交集,寒风里亦是双目通红颤声道:“微臣愧对陛下!” “爱卿无妨,传旨下去,祭礼如故!”小皇帝正色言道。 “是,陛下,臣遵旨!” 随即礼部侍郎从地上站起,直起身子对着四面朗声道:“陛下有旨,风霾之下方显心诚,这风是越烈越好!” 礼部侍郎鼓着胸膛,大声念出,声音在圜丘坛中回荡着。 在坛下之其余臣子,正关心这边天子之事,见不少官员围上,但是心底担心。但因天色昏暗不可见,又不能擅离位置,正为之忧心焦急时,礼部侍郎的声音在空旷的圜丘坛中四散传开。 众臣闻言都是放下心来,一并大声道:“如陛下所言,这风是越烈越好!” “这风是越烈越好!” 侍卫将幡麾持起,跟在天子身后。御道上的官员都是避至一旁,回到位上,为小皇帝空出一条道来。 百官重新对正行向小皇帝行以臣子之礼,百官跪拜行礼。 圜丘坛四面原先熄去的灯烛又重新持起,燔柴之烟直上夜空,天边月华如练。 韶乐响时,林延潮跪在地砖上,这是也是不觉得地上寒冷,但见小皇帝一步一步地走上圜丘坛上,对着皇天叩拜,执事官进献玉帛。韶乐停后,司祝跪读祝文。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小皇帝方才说风是越烈越好,可是当他登上圜丘坛最高层的一刻,这迅猛的风突是停止了,而且是风平浪静,连丝毫微风也是不起。 林延潮无从解释,也只能心道,或许这就是真命天子吧! 涉嫌被侵权的作品:《大明文魁》 链接:https://m.biqugg.com/xs/5933/3811037.html 446 林延潮走到一桌看注贴上有自己名字,于是就坐了下来。 这大宴也分上桌,上中桌,中桌,下桌。规矩其实也与御殿仪一样,凡四品官以上在奉天殿内享宴,四品官以下就在奉天殿外的丹墀外。 不久众官员就纷纷入座了,林延潮这一班次的席位,都是翰林院的,一旁则是户部。 都是相熟的同僚,气氛十分融洽,宴席桌上的菜色,也是相当不错,每桌上有宝妆茶食,云子麻叶二楪,甘露饼四个,大银锭油酥八个,煠鱼二块,小银锭笑靥二楪,果子按酒各五般,菜四色。花头二个。汤三品。鸳鸯饭二块。大馒头四分,每人酒五钟。 涉嫌被侵权的作品:《大明文魁》 链接:https://m.biqugg.com/xs/5933/3811038.html 447 随着台阶下三下静鞭,众官员们都知天子到了,全场顿时肃静,所有人一并从座位上起身面向奉天殿而立。 天子的卤簿在奉天殿停下。 “圣躬万福!” “百官免礼!” 天子在奉天殿升座,外周一片寂静 林延潮心知这时候远远还不是开宴的时候,奉天殿里天子与百官还有一番奏对呢,猜想大体就是一番歌颂君德,四海升平的话。 夜色越浓,星河越亮,奉天殿里几句对话声,隐隐约约飘到丹墀之下。林延潮想听清楚,但过了片刻还是放弃了,所幸这过场也没走得太久。 片刻后传旨太监道:“陛下举饮!” 顿时各席上众官员们都是起身。 宫廷里大宴九爵,中宴七爵,酒可饮,但不可过度,否则就是滥饮。 故而大宴之中,古人讲究饮酒有数。 林延潮将杯中举起,但没有喝,因为九爵酒,唯有天子可满饮九爵,身为臣子第一爵第四爵不可饮。 这时教坊司的乐工奏起了‘炎精开运之曲’,但听歌道,炎精开运,笃生圣皇。大明御极,远绍虞唐。河清海宴,物阜民康。威加夷僚,德被戎羌。八珍有荐,九鼎馨香。鼓钟鐄鐄,宫徵洋洋…… 而殿外的三队舞士则是舞起了平定天下之舞。 “陛下饮毕!” 说完百官这才坐好,这时席侧的宫役这才给百官倒酒。 待天子饮第二爵酒时,乐工奏皇风之曲,百官这才不用起身,而是举杯同饮。 自周公定下礼乐之制以来,礼乐代表天子法统,若是法统失位,则意味礼坏乐崩。故而宴席上的舞乐并非拿来纯粹欣赏,而是有教化之用。 林延潮一面饮酒,一面看舞,心道,这炎精开运之曲,大明崇火德,炎精代指火德。 而此平天下之武,则是武舞。代表火德之大明,以武功定祸乱。 而车书会同舞,为文舞,意为车同轨书同文,天下一统,以文德致太平。 三队舞士们对着奉天殿激昂的飞舞,不过林延潮这席位看去,可惜只能看到人头一上一下涌动,难以窥得全貌,幸喜的是宫乐倒是听得清楚。 林延潮虽对音乐没什么造诣,但也可试着学一学古人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的方法。 醇酒下肚,听着雅乐,林延潮用叩着食指,在大腿轻轻打着节拍,半闭上眼睛。 一段曲子到了尾声时,殿上有人喊道。 “陛下举箸!” 待太监说了这一句后,百官方提起筷子,动起宴席上的酒菜来。 过了这么久,酒菜自也是凉了,众人都是心道可惜,不过饿了许久,大家也不讲究。这时奉天殿里,仍有一套规矩,但殿外已是随意了,当然也不可太过就是了。 各衙门的官员,也都开始彼此敬酒,然后拜拜山头什么的,四面渐渐有了喧哗声。 对比结果:被举报作品和涉嫌被侵权的作品,连续雷同字数不足25字,且被举报作品和涉嫌被侵权的作品没有超过200字的描写类雷同段落,也没有超过500字的描文章剧情发展类雷同段落。 对比2: 被举报作品:《敛财人生》 链接: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766439&chapterid=962 发表时间:2018-01-11 重返大清(67) 一眨眼,就到年跟前了。一进入腊月,林雨桐就开始忙着节礼的事。不光是京城内的还有地方上的官员,都得叫人家感觉到皇恩浩荡。 董小宛虽然是很熟悉了的。但这一年跟一年的情况还不一样。往往这赏赐的多寡和分量,代表着四爷对官员的满意度。这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可林雨桐自己也有很多拿不准的,那只能问四爷。 晚上梳洗完了躺下,四爷才发现他多了一个任务,就是给官员打分。每个人名字后面跟着五个小星星,觉得是几星就在哪个星星上面画个勾就行。 这样当然不是不行,但是就是叫人觉得别别扭扭的。 “这是咱们私下里的评价,跟朝廷那个不相干。”林雨桐说的毫无压力,直接从他手里拿过去,“你躺着闭眼,我念你听着……” 然后林雨桐报一个名字,他就说一个数字。配合的默契极了。 这么多官员,愣了没有哪个是他想不起来的。这么下去真真是得累死个人了。 念了一会子她就歇了,过去伸手给他按摩,“浑身的肌肉都硬邦邦的,横竖快年假了,真得歇几天了。” 半天没等到四爷说话,低头一瞧,这是又睡过去了。 连林雨桐都盼着放假,可想而知被奴役了一年的大臣,心里是什么想法。几次去给四爷送饭,就听见侯见处的官员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的都是放假以后的事。这个说到时候都到我家,我那有好酒,咱们烤肉喝酒,不醉不归。那个说还是拉倒吧,不想干别的,就想在床上赖上三天三夜。紧跟着旁边就有人故意打趣这人说,你是新纳的小妾没时间陪吧,三天三夜,那你可得悠着点。紧跟着就是哄笑之声。 林雨桐嘴角翘起,那位大人有没有新纳的小妾不知道,她就知道,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盼着放假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反正还不到日子,就开始计划着放假以后的事。 等回过头林雨桐瞧见四爷放在手边的几本书,将折叠的地方翻开,她眨眨眼睛,从心底觉得四爷的确是有些不地道。 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林雨桐拿着手里的《汉律》,四爷用笔勾画出来的一段翻译过来是:吏员五日一休沐。意思是政府工作人员每相隔四天可以休息一天。 再换一本,是司马迁的史记,其中折起来的是百万君传,里面也有对假期的规定,、说是官员每五日洗沐归谒亲。相比于西汉时期的规定,这时的“休沐”不但可以洗澡休息等,还可以回家看望老小、夫妇团聚。 将这两本放在边上,林雨桐觉得四爷绝对不会按照这个来规定假期的。干四天休息一天,不要太美。 果然另一边还放着几本。 “永徽三年以天下无虞,百司务简,每至旬假许不视事,以宽百僚休沐【1】。” 林雨桐嘴里啧啧有声,永徽是唐高宗的年号,这是翻看唐史了。从这个时候开始,官员工作十天才能休息一天,这么算下来也就是一个月能休息三天的时间,还都不挨着休假。从这时候开始,这三天休息时间被称为“浣”,从此假日又被叫做“浣”。浣跟沐,意思差不多,都是洗涤的意思。反正挺形象的。洗澡换衣服把自己打扫干净的意思。 这对于地方上的主官来说,这一天当然是无所谓了。这一类官员,后衙住的是家眷,前衙是办公之地。这跟在家其实没差别。但对于底层官员来说,比如幕僚衙役,这些人平时是不能回家住在班房的。每隔十天允许回家一次,这就跟住校生每星期都要回家一样,少了真不行。就是京官,离家远的都是在班房凑活。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按这个来算,一年也就是三十六个法定节假日。 太少了一些。 再往后看,是一本《文昌杂录》,这是宋史了。里面记载了除了旬日放假之外,元日、寒食、冬至各放假七日;元日是指春节,寒食一般在清明的前一两天。这些日子都放七天假,除此之外像是天庆节、上元节、天圣节这些属于宫里规定的节日,再就是一些特殊的节气,像是夏至、立春、人日、中和节,还有,一放就是七天。这样一算,一年的法定假日就得有七十多天,这七十多天里是不包含旬休清明、七夕、末伏等也都放假的,当然了,这些假期里若是包含里旬休的话是不给补的,所以加上旬休日的话不能完整的话怎么着也得有个一百多天吧。 元史被四爷撇在一边没看,这个不具有参考价值。林雨桐记得,好像四爷前几天还说过一嘴,她当时顾着看孩子,也没往心里去。如今一翻,才发现人家一年到头放假只有十六天。这是压榨的有点狠了。 可尽管对元史不怎么认同,可到了明清两代,多少还是受了元代的影响。“旬休”这东西快被取消了,一年到头只有三个假期——春节、冬至再就是皇帝的生辰。其他的就是每月有三天的假,加上春节、元宵、中元、冬至这些,加起来也就是十八天,这么算下来,每年休假也就是五十多天的样子。 等四爷回来她就拿这个问四爷,“要改现在的休沐制度?” 四爷将书拿过来瞧了瞧,“这得跟内阁商量。” 林雨桐就吐槽:“……这制度用人用的太狠。” 四爷就拿书瞧她的额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真是这么着,我也没必要在这里翻看史书了。”他就掰着手指跟林雨桐算,“别看法定节假日少,但除了法定节假日,这时候的“临时请假”制度却宽松人性的很。我跟你举个例子,如果官员因为有急事而无法及时回官署办公,怎么办?规定是,‘急假者一月五急,一年之中以六十日为限,千里内者疾病中延二十日【2】。’” 也就是说一个月里允许请五次急事假。请假多少天呢,人家没规定说非得几天回来,人家给的很自由,说了,一年里总数累计起来不得超过六十天,这个自由度可就大的很。更人性的是,人家还补充说明了,如果走的远了,路上因为疾病耽搁了,还可再宽限二十天。这加起来可就是八十天。也就是平均一个月里可以多出来六七天的假期来。这八十天的假,想分开用想合起来再用,都行。这在后世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不管是事业单位还是企业单位,真没听过可以这样的。 四爷见她惊诧就又道:“……总的来说还是比较灵活的,比如做官的地方距离父母比较远,那朝廷给探亲假的,每三年给三十天假期,这三十天是不包括在路上花费的时间的。家里近点的,每五年给半月的探亲假,另外,像是儿女的婚事,还有亲近的子侄成亲,相应的那也是有假期的。长辈去世,这是守孝,强制性的三年。人家把文臣和武将还做了区分,如果武将探亲,除开路上的花费,假期是一百天起……”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放假的日子可真是不短了。 林雨桐觉得,要是这种情况的话,这假期制度真不是非改不可。多人性化化啊!毕竟谁家还没点事了。后世那虽好吧,但对于个人而言,没事的时候朝九晚五的还好。真要家里有事了,家里父母病了,孩子需要照看了,谁谁谁家娶媳妇,谁谁谁家嫁女儿。假请不到,说啥都是白搭。人跟人越走越远,也跟这些有关系。人越来越忙,一年见不了一面,在一块说不了两句话。虽说电话方便联系,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然后两人嘀嘀咕咕半晚上,这事到底是暂时搁置了。 来年再说吧。 毕竟很多事情不好改的。就比如父母去世守孝三年这事,四爷能说不准吗?除了特殊情况对特殊的人才以外,这个现在真不好改。 雍正六年就在大家都忙忙叨叨中到来了。 去年过年,林雨桐没露面,孩子没过百天,她坐的是大月子,一直坐了三个月。今年却不好再不露面了。 一进入腊月,就跟着四爷回宫了。去年是四爷一个人回去的,该祭扫的祭扫,完了就直接回了园子,压根就没在宫里过夜。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趟。这回孩子还小,四爷不叫孩子折腾,干脆就都回宫吧。这四只小的说起来还没回来过。 女眷的年宴就设在长春宫。 先是招待宗室女眷,接着是勋贵人家,再然后是命妇。一拨接着一拨,一天接待一拨。程序都是一样的,先是拜见,然后行礼,然后坐下来一起喝茶说话,实在是没话可说了为了叫大家不显得尴尬,一起去戏园子听戏,吃点点心茶水,占着嘴占住耳朵,简直不能再好了,终于不用再找奉承的话说了。跟皇后说话累的慌啊,不光要找不重样的话,还得小心着,想着这话是不是犯了忌讳。 所以说谁都不缺戏看,可宫里的戏大家看的都可认真了。 林雨桐几辈子都没学会听戏。 说对牛弹琴说的就是她这号的。以前还罢了,跟着人家看就行。人家叫好她抿嘴笑,含蓄的表示唱的确实是好。人家打赏她就跟着打赏,没人瞧出来她对戏是一窍不通。可现在这一招不行了。觉得好大家都不敢叫好,得等着自己先叫好了,人家才敢。 可林雨桐一听戏就跑神了,把这回事早就忘了。所以在招待这些官员家眷,朝廷命妇的时候,就气氛就显得有点沉闷。前两天宗室福晋和勋贵人家,那就好了很多。很多都能跟林雨桐搭上话,妯娌们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等到招待勋贵家眷的时候,像是觉罗氏,还有太后娘家人,坐在一起也都是有说有笑的,台上只管唱,那就是个背景音乐,大家下面私聊感觉也挺好。可等到这些大臣家眷了,林雨桐只能说真心不熟悉。于是这就尴尬了。 林雨桐真走神呢,然后猛的听见有人发出低低的抽噎之声。她猛的惊醒,这是怎么了?台上演的什么戏啊,把人给听哭了。这大年下的,点戏也都是有讲究的。打死他们也不敢唱那种期期艾艾的戏。 醒过神来往台上一瞧,也不知道是什么戏,反正是丑角,动作滑稽的不得了,叫人忍不住嘴角就往起一翘。这戏能把人看哭了? 她皱眉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边上的很多夫人就跟着林雨桐的视线往过瞧。 那么大的声音谁听不见啊? 越过好几排人,靠后的位子上坐着一位看着装应该是四品恭人的夫人,多大年纪看不清楚。不是林雨桐的视力不行,实在是这位刚开始拿着帕子在脸上抹泪,然后被林雨桐这么一看,起身立马跪下了。头低低的抽噎的声音更大了。 台上也不敢再唱了,都跪下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惹了贵人们不高兴了。 林雨桐知道这些人不容易,在宫里演戏,一个不好就是杀头的罪过。她摆摆手叫董小宛,“赏下去。叫他们先歇歇……我瞧着来的孩子不少,你跟班主说,不用约束孩子,渴了饿了只管吃喝去。” 董小宛应了,低声跟林雨桐道:“那位夫人是詹事府少詹事林大人的夫人方氏……” 林雨桐了然的点点头,叫董小宛忙去了。这才吩咐张起麟把这位方夫人请过来。 方氏起身不敢说话,走路一直低着头,瞧着也是怕的,脚底下都打飘。过来噗通一声就跪下来,“见过……见过……皇后娘娘……臣妾有罪……” 林雨桐叫人将她扶起来一边坐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有什么委屈就好好的说……” 这话一说,方氏眼泪瞬间又下来,才坐稳就从椅子上滑下来,“皇后娘娘,臣妾有冤……臣妾的女儿死的冤枉……” 出了人命案了。 在座的这么多人呢,看着方氏就像是看个傻子。凭你天大的事情,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在皇后的面前闹出来。 方氏好像因为女儿的死被刺激的不轻,“……臣妾就是忍不住……” 林雨桐摆摆手,“没关系!人命大如天,可怜天下父母心,叫白发人送黑发人……起来吧。起来好好说。” “臣妾的女儿今年十九了,一个月前臣妾收到消息,说是女儿没了……” 正说着,林雨桐打断她,“你闺女的夫家是谁家?”十九岁了,按照现在这个世情,早就嫁人了。还有,这位夫人用词很怪,什么叫做收到消息说是女儿没了。这女儿没了,该要报丧的。不能说两个娘家人都不通知吧。这就说不过去了。因此才有了这么一问。按照门当户对的说话,她这女儿的夫家至少也是个四品官家。又有高门嫁女的俗话,她如今又说是冤枉,那这肯定是亲家比他们家的门第要高吧。 方氏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尴尬,声音也明显低下来,“小女并没有嫁人……” 没有嫁人? 没有嫁人,那就该是在家里才对。怎么能说是收到消息呢。 她没言语,只听着她说,看她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小女五年前入宫了……”不想方氏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入宫了? 什么意思? 听着姓氏她家是汉人啊。汉女入后宫的情况比较特殊,除了皇上皇子这些瞧上被带回来的,基本是没有私下入宫的途径的。选秀不选汉女,即便有汉女那也是汉军旗的,姓氏上表现为某佳氏。董小宛说的是林大人,说的是方氏,那就只能说明他们是汉臣人家。那女儿是怎么入宫的? 就是采选宫女,也是从包衣人家采选。所以这事就更不合理了。 她这么一问,方氏面色就带着几分羞恼,“臣妾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说是宫里要选人……” 那就不对了!宫里要选人是不会也不敢到汉臣家里选的。要是她家丈夫不允许,这事成不了。但到底是这位林大人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但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内务府都脱不了干系。 林雨桐没打断她,听她继续往下说。 “……小女进了宫,后来听说是分到了阿哥所,伺候的是四阿哥……这两年消息少的很,直到一月前才接到消息,说是人已经没了……臣妾是心疼难当,这人没了,是怎么没的,臣妾总得弄个清楚明白。这才四处打点探听消息,听那些经手搬尸的人说……身上没一块好皮肉,愣是被活活打死的……” 这问题就大了。别管人是怎么进来的。但这人死了,还是活活的被打死的。没有通过慎刑司私下动刑,就是皇后也没这个权利。 林雨桐就朝站在一边的富察氏看去,几个儿媳妇今儿都在,在这里帮着林雨桐接待客人。 富察氏在刚才听到说在阿哥所伺候四阿哥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如今再被皇后一看,她的脸就白了,噗通一声跪在林雨桐面前,“儿媳……不知。儿媳管家不利,请皇额娘责罚。” 林雨桐叫富察氏起来,却转脸问方氏,“你家女儿叫什么名字?” “……小女闺名芳华……”方氏胆怯的看了富察氏一眼,低声道。 富察氏皱眉,“芳华的名字本福晋没听过,府里的名册里也没有这么个人。”说着,顿了一下,“而且府里也没有缠足的婢女……” 没错!满人家的姑娘是不缠脚的。但是汉人家的闺女没怎么见过不缠脚的。所以,这个特征特别明显,要真有,富察氏也不敢要的。 方氏的表情就更不自然了,“……小女幼年跟随公婆住在乡下,是没有缠足的……” 林雨桐看向方氏的眼神就少了几分怜悯,这位林大人应该是出身寒门,十多年前要么是还没考中,要么就是官位不显。将子女留在老家这本也没什么。只不过后来发迹了,高位上来了,可这汉人家的闺女不缠脚,得不了什么好姻缘的。这么一说,他家的女儿进宫,这方氏不可能什么都不清楚,估计也是想进宫来拼一个前程的。 富察氏察言观色,知道皇后对这方氏没什么好印象,马上追问道:“那你家女儿身上还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小女眉间一颗胭脂痣……”方氏急忙道。 富察氏就知道这说的是谁了,继而心里多了几分恼怒。如今皇后当面,她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扭身回了一句,“高氏身边倒是有个叫红花的大宫女,像是跟方夫人的女儿,高氏一个月前报过儿媳,说是宫女病逝了,已经送出府安葬……” 别的婢女富察氏可能不知道,但是高氏、富察格格还有新进的一位侧室乌拉那拉氏,他们身边的人,富察氏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身上的特征和死亡时间这都对上了。那八成就真是了。 这牵扯到弘历的后院,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扒拉开。顾着弘历和四爷的面子,也不能再往深了问了。 这里面少不了后院的阴司事。从方氏的话里听的出来,平时他们家跟这个女儿来往的并不频繁,知道的消息也不多,连这孩子在宫里叫什么名字,也不甚清楚。可偏偏的,女儿一死就知道了。知道了就算了,一直隐忍不发,却在这个时候当众给揭开了。 这是为什么? 还不定背后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呢。 林雨桐只能以这里面牵扯到内务府,一定要彻查的名义停止了询问,叫人将这位方夫人好好的送回家。 这个年宴就在这么一种不怎么愉悦的气氛中结束了。 林雨桐跟四爷说了,四爷跟着皱眉,内务府这几年不是没整顿,付鼐是自己人,这两年他管着内务府,里里外外的都整顿了好几遍了。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事,这就只能说明,还清理的不干净。 四爷叫了付鼐进来,说事去了。 林雨桐却对林家女儿的案子,不再多问一句。 董小宛欲言又止,“……不往下查了吗?” 不必了。 这里面的事,富察氏自己会弄明白的。 富察氏从宫里回去,肚子里就憋了气。高氏身边出了事,马上就有人把消息送了出去。就怕闹不起来一般。不用问,这都是出自后院的几位。高氏一直就嚣张,不管是自家爷上谁屋里去,她总有办法把人勾过去。后院早就风起云涌了。她一直就懒的搭理,不敢在自己这里放肆就算了,至于其他的,狗咬狗去,不管谁赢了,她自己没吃亏就行。 但在自家府里,不管怎么闹腾都行,这要是在外面丢人了。叫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 后院没谁看高氏是顺眼的,可有能力做这样的事,并且做成这样的事的,却不多。 富察格格家远没有这么能耐。其他的侍妾就更不济事了。 只有一个有这能力,那就是皇后的亲侄女乌拉那拉氏。 本来去年年底就该把人给接进府的。日子都订好了私底下也都跟乌拉那拉家说好了的,可高氏不知道是怎么跟弘历说的,最后日子给改了。当然了,也跟皇后不待见乌拉那拉家有关。去年年底,本想着觉罗氏夫人怎么着也该回乌拉那拉家过年的吧。却不想皇后直接给拦住了。这意思还不明白,就是想给娘家一个教训。 后来自家爷要改日子,跟自己说的时候理由也是这个。他说,晾晾乌拉那拉家,别坏了皇额娘的事。 她想想这么说也有道理,就没有深究,后来才听说其实是高氏在爷们面前给没进门的侧福晋下蛆呢。 也难怪,高氏一直求医问药,差不多把药都当饭吃了,想生个孩子出来。这要是来上一个劲敌,她的希望就更渺茫了。所以,她这么做有这么一个理由在,谁也没多说什么。 耗了一年了,乌拉那拉家找了好几次,再把人晾着就不好看了。再加上皇后叫自己筹备女学,皇上又叫自家爷制定什么考试章程,桩桩件件都是长脸的事。她就琢磨着皇后给了自己脸,自己也得给皇后把脸撑起来。等乌拉那拉家再来问的时候,她没通过四阿哥,就直接给定下来了。回来跟弘历说的时候,就道:“……到底是娘家,她自己能给娘家没脸,别人去不行。咱们适可而止吧。”说完又笑道,“再说了,人家那姑娘,号称是满蒙第一美人。相爱比妾身的容貌还要更上一层才是……” 弘历的眼神果然就亮了,没几天就把人给接进府里了。 那姑娘是漂亮,不光是漂亮,还新鲜。 洞房花烛那晚,弘历被高氏给绊住了,一晚上都没过去,愣是叫这位主在婚房里枯坐了一宿。转天见礼的时候,弘历才瞧见人家的容貌了,从那之后,整整一个月都歇在乌拉那拉氏那边。 后来,还是高氏把弘历又勾搭走了。富察氏对后院管的紧,对高氏的手段自然也查了。常不常的叫人偷偷做一些小布片子穿戴……什么手段富察氏说出来都嫌弃脏了嘴。反正不管怎么着,就是把人给勾搭走了。这高氏就跟乌拉那拉氏扛上了。 不过现下看了,乌拉那拉氏的格局不是高氏能比。高氏就是在男人身上下功夫,而乌拉那拉却是一出手就想直接废了高氏。 那位红花估计就是在弘历不去高氏的那个月里,被气不顺的高氏虐打而死的。这事做的应该并不怎么隐秘。乌拉那拉氏知道了,才有了如今的事。想想那方氏选在那样一个场合爆出这件事,在她不是对亲生女儿真心爱怜的基础上,就不难判断出,这位母亲应该是有所图谋的。谁能给她好处,或者说是给林家好处呢? 背景不身后绝对办不到。 詹事府,主要职能就是教导太子。为东宫而设立的。可现在没有东宫的情况下,这少詹事其实真没什么权利。说起来是四品官,其实就是闲职。显然,林家并没有什么背景,要不然也不会在吏部安排在这样的地方。虽然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是由皇上亲自认命,但这吏部举荐也要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么一个没背景的人家,敢做这样的事吗? 不敢的! 除非背后有人给撑着。 跟自家府里有关,又有背景。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自家爷。那就只有乌拉那拉氏了。 乌拉那拉家到底如何,别人不是很清楚,但对于林家来说,这样的人家就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贵人了。皇后娘娘的娘家嘛,又是得宠的皇后,在他们看来,这或许就是一次机会。于是发难了。 这事都不用去查,她也不想去查,一查查到承恩侯府,这再跟皇后见面得多尴尬。心里清楚就行了。只是这事对外该怎么说呢? 正想的出身,弘历回来了,皱眉就问,“今儿是怎么回事?” 长春宫的事一出,消息就传到前面了。皇阿玛当时什么都没说,算是给了自己面子。可这自己回来却不能什么都不问。大年下的,当着那么多朝臣,自己额后院起火了。这人丢的还不够吗? 因此语气就不算是很好。 富察氏心里翻白眼,憋气的很,但还是不得不柔声跟他好声好气的说话。这人就是这脾性,你软他就软,你硬他比你还硬。因为心里委屈的要死,脸上却不能露出分毫,“……这事我正为难着呢……”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终于等到主心骨回来的样子。 弘历就比较受用,神色也缓和了。坐下由着富察氏服侍,宽衣净面之后,端着茶抿了一口,才叫富察氏继续说,“到底是妇道人家,爷也是苛责了。” 富察氏噎了一下,谢了他的体恤。这才道:“爷之前叫我不要跟高氏计较,我知道。也都记着呢。这里面有许多不能说的事,这一点我心里还能没点谱。自那之后,高氏的事情我就不怎么管了……”说着还幽怨的看了弘历一眼。 弘历有些不自在,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自己有时候答应福晋会过来歇着,但被高氏一打搅,往往就失约了。福晋却从来没为这个拈酸吃醋过。他心里有数。正想着该怎么安抚福晋呢,就听她继续道:“爷正用着高家,我还能为这个难为爷?咱们是夫妻,这点信任还没有?” 弘历放下茶盏,拉住富察氏的手,十分感慨的样子。 富察氏垂下眼睑,带着几分为难,“……可这次……只怕爷不舍了高家都不行了……” 乌拉那拉既然设局走到这一步了,自己要是不趁势推一把,实在是说不过去。只有把高家彻底的压下去,高氏才算是真废了。 弘历面色一变,“真是高氏……” 富察氏点点头,“红花那闺女想来爷还有些印象,一直都是服侍高氏的。听这些奴才说,高氏自打分到阿哥所,伺候的就是高氏……这丫头长的很有几分姿色……” 弘历嘴角就抿住了。这么一说,他心里倒是有点印象了。好像是高氏不方便的时候,叫那丫头伺候过两回。叫什么他也没留意……没想到那么死了。 富察氏一看弘历的表情就知道这里面还有事。她都懒的管了,只做不见的道:“爷只一味的宠着高氏,却不想高氏是什么出身,一个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为奴为婢的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最后还落了那个一个下场……那些个汉臣们,许是瞧不起那位林大人,但对爷您来说,他们就又会怎么看您呢?他们不会细分是非对错,满汉冲突也不是是非对错能评判的。他们只会想着,在您的心里,难道汉臣家出来的大家闺秀,只够给包衣家的姑娘做婢女的?士可杀不可辱!他们会觉得您瞧不起他们,在羞辱他们……” 弘历的面色一下子冷凝起来,起身在屋里来回的转圈圈。 富察氏跟着起身,“……高家是要紧,可这汉臣的心更要紧。孰轻孰重,爷心里得有数……” 弘历低头没言语,回头看向她,“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富察氏咬牙道:“……这里面应该有乌拉那拉家的手笔……” 弘历皱眉,“乌拉那拉氏不安分?” 何止是不安分? 真要说起来,这样的格格指给宗室里别的阿哥,那都是嫡福晋的料子。高氏跟她比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再说了,后院哪个女人是安分的?安分了还有活路吗? 富察氏沉默了一小会,只道:“年轻难免气盛……” 年轻? 这话有些滑稽。 弘历摇头,“都说她有几分皇额娘的品格,爷看是画皮难画骨……” 对这个,富察氏不想评价。跟皇后娘娘比,她哪里够格? 却不想弘历眯起眼睛继续道:“……这么攻击高氏,怕也是冲着高斌去的。就是不知道她是自己行事呢?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这个倒是叫富察氏糊涂了。什么叫做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他这到底怀疑的是谁? 【1】引自唐史。 【2】引自晋史。 涉嫌被侵权的作品:《【国学小知识】休沐-古代休假制度》 链接:http://blog.sina.cn/dpool/blog/s/blog_c50e14dd0101gzb5.html 发表时间:2013-10-09 据《汉律》记载,早在西汉时,政府就在典章制度中明确规定:“吏员五日一休沐。”意思是说政府工作人员,每工作四天就休息一天。司马迁在《史记·百万君传》中说道:“官员每五日洗沐归谒亲。”相比于西汉时期的规定,这时的“休沐”不但可以洗澡休息等,还可以回家看望老小、夫妇团聚。 据王聘三《古今事务考》载:“永徽三年以天下无虞,百司务简,每至旬假许不视事,以宽百僚休沐。”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官员工作十天才能休息一天,也就是上旬、中旬、下旬各一天。这三天休息时间被称为“浣”,从此假日又有了“浣”的称谓。而地方上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和家眷住在一起,前面办公、后面居家。因此,可以说,放假与不放假也都是一回事。但相对低级的官员,如幕僚,因为地位卑微,是没有官邸的,甚至得离家别子住在官署里或租屋而住。因此,节假日对于他们而言,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据宋史笔记《文昌杂录》记载,元日(春节)、寒食、冬至各放假七日;天庆节(正月初三)、上元节、天圣节(皇帝母亲生日那天)、夏至、立春、人日、中和节、清明、七夕、末伏等也都放假。这样,一年的法定假日达到了七十四天,加上三十六天旬休日,共一百一十天,和现在的法定节假日总数非常接近。 或许是受了元朝的影响,到了明清两代,政府官员就没有汉唐宋时期宽松的休假制度了。“旬休”制逐渐削减甚至取消,全年只保留三个假期,即春节、冬至及皇帝的生辰。具体的是月假三天,加上元旦、元宵、中元(农历七月十五)、冬至等节日可放假十八天,每年休假只有五十多天。清朝前期的休假制度基本上沿袭明朝。 父母住在三千里外,每隔三年有三十日的定省假(不包括旅程)。父母在五百里外,每隔五年有十五日的定省假;儿女行婚礼时,有九天假期,不包括旅程。其他近亲行婚礼,则假期分别为五天、三天、一天;父母亲去世,强迫解官三年,如果是军职,则为一百天;五月有十五天的田假,九月有十五天的授衣假。 对比结果:被举报作品和涉嫌被侵权的作品中,去除作者已经标注引用的古书典籍部分,共计雷同字数37字。 对比3: 被举报作品:《敛财人生》 链接: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766439&chapterid=980 发表时间:2018-01-29 重返大清(85) “南巡啊?”十二瞥了对方一眼,垂下眼睑,“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丰臣……三郎。”对方回答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这叫十二又一次打量了对方一眼。 这个自称丰臣三郎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十二爷可是觉得在下哪里不妥?” 还真是感觉哪里都不妥。 “你的汉话说的很好。”十二露出几分真诚的笑,“在京城呆了半辈子的神父都没你的汉话说的好。” 丰臣三郎底下身将脚边的毡毯摆好,随口的应了一声,“您真是过奖了。” 却并没有解释他的汉话为什么会说的这么好。 十二收回视线,心里却有些疑惑。对方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明显的规避,回答问题的时候不直接回答,而是回避他的视线。处在他这个位子上的人,见过的人多了,形形色|色|的,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谁在隐瞒什么,只一打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吧。 只是一个名字,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他就回避了。 十二也不在去打量这个人,而是说起来正事,“你们找爷过来是想得到什么?” 丰臣三郎愣了一下,“十二爷说笑了,不是我们找了十二爷,而是有人说十二爷要找我们。” 十二挑挑眉,抬手猛的一拍额头,嘴里连连道:“怪我怪我!这段时间被这云姑给搅和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好几天晚上都没怎么休息了。” 这话丰臣三郎没法子接啊,此时门口响起两声敲门声,他抬手打断十二爷说话,走了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外面递进来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茶具。就见他接过来然后摆手叫人走了。门重新关了起来。 丰臣三郎端着托盘为难的看向十二,十二左右看看,一副才恍然大悟的样子,起身将屁股下面的小几给让出来,然后在蒲团上盘腿坐了。 丰臣三郎将托盘在桌上搁了,跟着十二爷盘腿坐下,然后开始摆弄那些茶具。 十二这次真笑了,所有的道具都没问题,只这细节上却出卖了他。倭国的茶道是如何的,之前听老九讲过。也曾跟着老九带回来的倭国商人见识过的。 他们的茶道是必须遵照规则来喝茶,而他们的茶道精神,就是蕴含在这些看起来繁琐的喝茶程序之中。进入茶室前,必须经过一小段自然景观区。这是为了使茶客在进入茶室前,先静下心来,除去一切凡尘杂念,使身心完全融入自然。然后在茶室门外的一个水缸里用一长柄的水瓢盛水,洗手,然后将水徐徐送入口中漱口,目的是将体内外的凡尘洗净,然后,把一个干净的手绢,放入前胸衣襟内,再取一把小折扇,插在身后的腰带上,稍静下心后,便进入茶室。进入茶室之后,规矩更繁琐。 当时看的都累的慌,如今再看这位丰臣三郎盘腿坐在对面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煮茶,他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人都说三代才出一个贵族,这话可不是假的。有些东西,缺了底蕴就少了味道。画虎画皮难画骨,这位连皮都画不好。 顿时他是什么打探的兴致都没了。要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哪一拨的,其实问问老九都比在这里跟他们耗着强。 等这位丰臣三郎捧着茶递过来的时候,十二爷笑了。老九常跟各国的使臣和商人打交道,对这一套熟悉的很。他记得,老九跟这些兄弟们闲谈的时候说过,这敬茶的时候,应该主人用左手掌托住碗,而右手五指必须是放在碗边﹐跪在地上之后要这么着举起茶碗,以欠身弓腰的姿势恭敬的送到客人面前。再看这位,自己盘腿坐下,他也盘腿坐下,煮茶就不说了,只这奉茶一道,双手托着茶碗,这是哪里的规矩? 十二心里比较着,伸出手端起来就直接喝了,然后苦涩的摇摇头,“不行啊,喝不惯。”说着,就直接起身,“见……今日也算是见了。再有什么话,找云姑吧。咱们总见面也不方便。” 丰臣三郎赶紧起身,“您这是要走。” 十二哈哈就笑,看了小几上的茶具几眼,然后说的话就有几分意味深长,“听闻贵国的茶道里,是绝不允许谈论金钱、政治这些……世俗话题的,更不能用来谈生意……”他的手放在两人之间来回点了点,“咱们之间的这桩交易,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桩买卖……再说下去就不合适了……” 丰臣三郎含笑点了下头又鞠躬,“那就静等十二爷的佳音了。” 说什么了就佳音? 从这丰臣酒馆出来,十二几乎是没怎么耽搁的就回府了。一进书房还没坐下,福晋身边的嬷嬷就来了,“……巧儿姑娘病了,腹痛的厉害。府里的太医给瞧了,没什么大碍……” 病了,又腹痛的厉害,是说肚子里那块肉已经解决了。给府里的太医瞧了,是说没有惊动外人,这个外人不光是说府外的任何人,当然还包括哪些别有用心的人。福晋是用亲信处理的这事。 打发人来专门说一声,是叫自己放心,她那边办的干净利索。 十二爷点点头,将人打发了,又赶紧写了一道折子,这次没有亲自去十三府上,而是打发而来心腹,“记住,务必亲手交给你十三爷。” 十三爷还是老规矩,不看不问,只打发人叫送去。 四爷其实离京城已经很近了,大半日的路程就能到了。接到十三送来的密折,打开大致看了一眼,就吩咐苏培盛,“叫你们九爷和十爷过来。” 这两位这次跟四爷出来,可是刷足了存在感。时不时的叫到龙辇上,说实话,就是先帝在的时候,这样的殊荣也轮不到他们。 因此两人一上来,还有些局促。屁股下面跟有钉子似得,左扭右扭的,将受宠若惊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四爷就笑:“行了,还不至于。” 九爷跟着笑:“臣弟这惶恐可不是装出来的。您是知道的,皇阿玛在的时候,出来可从来不带臣弟的。更别提这样的殊荣了。” 提起先帝,在四爷这里,已经是久远的很的事了。 不其然的,四爷脸上就带上了几分怅然。兄弟三个相对沉默了良久,四爷才道:“要是皇阿玛看到如今咱们兄弟齐心,想来也该是满意的。”说着,就将十二的折子递给老九,“你们看看这个。” 哥几个的字那彼此都是熟悉的。封面上是十三的字,但翻开却是十二的。 九爷的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了四爷一眼,见这位捧着茶不停的宽着,他将视线又收回来,倒是一字一句都看进去了。 看完了顺手递给老十,这才道:“老十二的意思,那拨人不是倭人。” “你的意思呢?”四爷没说自己的看法,只问老九。 九爷摇摇头,“其实现如今,外面的情况远比想象的要复杂。一船一船真金白银的往回运,对咱们有想法的绝对不是一个。” 所以,并不能彻底就排除是倭人。 四爷明白了老九的潜台词,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九爷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很复杂,声音却平稳的传过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个国家,都不缺乏野心家……”就像是以前的老八和自己,就比如过去的十二还有四阿哥弘历,还有现在都在四处蹦跶的白莲教天地会之类的。 说到这里,九爷又补充了一方,“如今在南海一些小岛上,还有一些以台弯郑氏的部属自居的人在……这些人远离后方补给,日子其实并不好过。也靠打劫往来的商船谋生……以前,就是咱们自己的子民,上了岸就是民,下了海就是贼,只是十三在组建水师的时候,招募了大部分这样的人,这才少了一些靠这些谋生的人。所以,有时候,这民与贼是分不了这么清楚的。” 四爷将茶盏放下,“说你的结论。” 九爷抿着嘴,脸上带上了几分严肃,“臣弟觉得,西方那些国家的野心才死最可怕的……几个月前,臣弟接到弘晳的亲笔信,说是有荷兰的商船登上了一座小岛,这个岛屿您给臣弟的地图上标注着呢。后来弘晳又派人驻扎在了那里……两方差点起了冲突,不过那地方在咱们水师巡逻的范围之内,没发生大的冲突就将事情解决了……” 四爷一听就明白九爷说的是哪里了。必是后来的奥门无疑了。 “这都到家门口了。”九爷叹了一声,“其野心是昭然若揭。况且,咱们那的水师护航,战船的优劣一目了然,对好东西垂涎是人的本性。这些人的目的未必就是弑君。这太可笑了。” 十爷跟着点头,“白莲教自认为手里有了图纸,这些人呢,想要图纸,就必然会跟白莲教做交易。白莲教的目的跟这些人又不同,双方的交易算是各取所需,也算是取长补短了。白莲教受了重创,想再蹦跶,也无人可用。而这些人是想要图纸却苦于没有门路。于是两方一拍即合。”他将折子往四爷面前一放,“其实这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倒不是咱们现在着急要知道的,关键的倒是他们的这个计划——在南巡路上。所以,臣弟怀疑,这里面有漕帮的影子在。” 九爷眉头一动,想到半年前皇后下的那一招暗棋,不由的心中一动,抬起眼,不其然跟四爷对视了一下。很显然,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这边正在说话,苏培盛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了,“万岁爷,四阿哥来迎圣驾了。” 弘历? 四爷皱眉,重新又端起茶。九爷和十爷对视一眼,知机的告退了。 苏培盛亲自扶了两位下来,这才又上去,低声跟四爷道:“四阿哥来了,奴才没敢叫拦着……” “那就叫过来吧。”四爷撩起帘子,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顺道也将弘昼叫过来,一道用膳。”还好心情的问,“今儿吃什么?” “菌菇汤锅,现做的银丝面……”苏培盛愣了一下才回道。 四爷不是很有胃口的样子,“你主子娘娘叫带的酱菜还有没?” “有的。”苏培盛马上明白了,主子爷这是想娘娘了,他赶紧赔笑,“娘娘昨儿还转成叫人送了烙饼过来,今儿叫他们烤了呈上来?” “不要面了,就烤饼吧,将酱菜现切了端上来就行。”吃来吃去,还是只有桐桐做的饭有家的味道。 苏培盛颠颠的去了,顺带的告知了五阿哥一声,皇上宣他。 弘昼瞧着苏培盛那一脸的笑意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结果一上御辇,才发现弘历来了。 他只稍微愣了一下,就扬起笑脸来,先给他阿玛请安,然后才亲热的抱了抱弘历,“四哥来了,可想死我了。” 弘历被弘昼恶心的够呛,刚推开他,就听他连珠炮似得一波问话给传了过来,“……皇祖母好点没?皇额娘呢?小七他们也是怪累人的,四嫂没去园子帮着带带?回宫去了吗?熹额娘还好?听说你那边给我添了个小侄儿,贺礼我都备好了……” 一句赶着一句,弘历嘴上耐心的答着,心里却道:往常在京城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殷勤,这会子在皇阿玛面前,倒是显得只你是孝子了。 四爷含笑听着两人说话,弘历这边说完,还没来得及跟四爷说别的呢,那边午膳就上桌了。中间一个浓香的汤锅,四周是一圈的小盘子,各色的酱菜边上放着烤的黄橙橙的饼子。 弘昼净了手,抓起就吃。一口饼子入口,眼睛就亮了,含混的道:“是皇额娘的手艺。”饼子外酥内软,一层一层的,混着芝麻香茴香香各色的香味扑鼻而来,再就一口或是咸香或是甜辣的酱菜,还有那酸辣口的泡菜,再喝一口热汤进去,“真是绝了。” 四爷将弘昼爱吃的泡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听说你自己府上光厨子就养了二十来个,怎么还这么馋呢?” 弘昼嘿嘿就笑:“那您就不知道了,儿子养着这些厨子,都是在家里带徒弟的。这些徒弟出师了,外面的馆子等着用呢。您说他们那手艺,都是为了伺候好客人的。您说,整天被当客人的对待,腻歪不腻歪?要说耐吃,还得是皇额娘的手艺,一尝就是家的味道。不拘是一碗粥,还是一块饼,都是用了心思的。”这话有恭维的心思在,但确实也是真心实意,这酱菜里有一半都是自己爱吃的。想来叫人送来的时候,就带了自己那一份了。 要说起来,皇额娘对他是真的好。 四爷连吃了两块饼,这才道:“……还算是有良心,知道好歹。这不管跟谁处,都别觉得理所当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哪怕是亲爹亲妈呢。是不是这个道理?” 弘昼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话里有话呢。他嘴上喏喏的应着,将脸恨不能埋在汤碗里。 弘历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皇阿玛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说谁不知道好歹?又说谁太理所当然? 这顿饭吃的有几分难以下咽了。 吃了饭,弘昼左看看右看看,还是道:“那儿子就先告退了,刚才过来的时候孩子还闹着呢。” 四爷的表情就柔和下来,“快去吧。回京城也别折腾了,先去园子里安置吧。” 弘昼应了一声,从上面下来不由的伸手抹了一把汗,这气氛怎么觉得有点吓人。 这刚转身抬腿要走,就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老五。” 弘昼一扭头,却发现弘历也跟着下来了。他挑眉,皇阿玛没给弘历单独说话的机会,这是几个意思。这么想着,却不耽搁他马上扬起笑脸,“四哥啊,一路辛苦,走!咱们哥俩喝点去!” 四爷在里面听着,微微的叹了一声,不是他不给弘历说话的机会,这次他就是想看看,弘历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历史上的乾隆皇帝,就是一路走的太顺了。做阿玛的受过的苦,做过的难,从来没想着叫他去承受,愣是为他把向上走的路铺成了一条坦途。一路顺畅之下的乾隆帝和现在的四阿哥弘历,心性上到底差了多少,他倒是要看看,弘历想叫这件事怎么收场。 林雨桐是真没想到弘历就这么去接四爷了。没有请旨,就自己跑去了。 这在先帝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事。就是当年的直郡王和前太子,他们也不敢。而如今,弘历却做了。 “这是在试探朕的底线。” 四爷回来的时候都晚上了,四个小的都睡下了。梳洗了,夫妻俩在被窝里,四爷才这么说。 林雨桐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轻轻上轻轻的拍着,“七爷那边的消息你也看了,弘历到底是年轻,看的不如十二明白。十二去见了那什么倭人,回来就上了密折。弘历也去见了,可见了之后,谁也没告诉。至于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就更没人知道了。”她皱眉看四爷,“这次南巡……” 四爷拍了拍林雨桐的脊背,将她不停作乱的手抓起来放在嘴边轻轻的亲了一下,“这次……有人要将计就计,那咱们当然也可以将计就计……” 林雨桐一顿,“你是想……” 四爷一笑,嘘了一声,就欺身压上来,在她嘴上轻轻的亲了一口,“你说要是没有你怎么办?”他伸手将她的头发捋到头顶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来,“你说你这脑瓜是怎么想的,那一步棋可是好棋……” 林雨桐被他弄的心跟着晃悠,“是要借力打力吗?” 聪明! 这么聪明的女人,生养教养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聪明。 雍正爷南巡,四爷可真没干过这事。关键是,对于南巡这事,大家根深蒂固的印象就是烧钱。忒费银子了!四爷一上来,面对几乎是空着的国库,还想南巡?做梦! 连路费都没有,能去哪呢? 现在不一样了,四爷南巡,人家说了,不用国库出银子,用的都是私库的银子。户部似乎高兴了,但内务府就不高兴了。出行的安排都归内务府在管,要是户部出银子,他们用的时候多敞亮啊,不敢说随便使吧,但也差不了多少。不用特意为谁省着。但如今这银子都是皇上的私房钱,你敢耗费一点试试。皇后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的,只用翻一遍账本,根本就不用扒拉算盘珠子,但人家那是半两银子的差错都瞧的出来。这样的差事,浪费银子那是犯罪,中规中矩那是本分,省钱省力那才是功劳一件。 其他的都是现成,可这接驾怎么说?到现在都没有个准确的行程路线出来,去哪不去哪?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江南那些官吏,把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就想知道,万岁爷都打算途径哪些地方。从下面打听不着,那就继续往上面攀。就连十三爷也不得安稳,已经升为浙江总督的李卫,死皮赖脸的找上门了。 “你好歹也算是封疆大吏,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无赖的性子。”十三爷叫伺候的下去,指了指对面叫李卫坐了,“你这次进京是万岁爷宣召的吧。怎么没进园子去,先过来做什么?”要说他跟李卫在万岁爷潜邸的时候就有多熟悉,那绝对没有。李卫投靠万岁爷的时候,他那时候还不得自由呢。再说了,谁又想想到当年只是一介区区小吏的李卫能成为如今的封疆大吏。真正熟悉是从李卫坐盐政开始的。公务来往的多了,想不熟悉也难。 李卫又是个顺杆爬的性子,这会子见十三爷问了就赶紧道:“奴才见了万岁爷就得回去了,时间上还真紧的很。要是现在不来,只怕再想听十三爷教诲,还不定得什么时候呢?” “不老实!”十三爷白了他一眼,“想问万岁爷去哪吧?” “没有!”李卫连连摆手,“这么犯忌讳的事,奴才可不敢问。”他身子前倾,声音压的低低的,“奴才就是觉得这京城的气氛不对,想来求教,可有什么忌讳没有?” 可不是!这京城要是猛的看上去,是瞧不出什么来的。可这要真嗅觉灵敏,就肯定能闻出点什么来。 越是到了南巡的跟前,弘历就显得越是焦躁。其他的侍妾也是一概都不见了,倒是天天都歇在福晋屋里。 日子定下来了,时间紧的很,后天就要出发了,今儿才出的随行人员名单。 这收拾行李,可是个繁琐的活。 富察氏正忙着呢,就见弘历来了,“爷今儿回来的早。快来看看可有什么漏下的没有?” 四阿哥这次在随行名单上,这叫富察氏心里松了一分。证明万岁爷对自家爷也还往心里去了。 弘历只摆摆手,直接去了里间。躺在床上,才将手心里的蜡丸给打开,里面是一张纸条,将里面的内容看了,赶紧起来,拿起灯罩,将纸条烧为灰烬。 富察氏进来的时候,就刚好看到落到地上还带着火星子的灰烬,只一点点,但只要不瞎就看的见。 这是? “出去!”弘历头也不抬的呵斥了一声。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富察氏福了福身,站着没动。 弘历闭了闭眼睛,又来催了,又来催了,可迄今为止他对皇阿玛之后的行程,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爷?”富察氏大着胆子靠过去,低声叫了一声。 弘历睁开眼睛,眼里带着几分厉色,“不是叫你出去吗?” 富察氏垂下眼睑,并不跟他对视,“今儿……堂姐来过了。” 堂姐?也就是十二婶! 弘历的眼睛闪了闪,“来说什么了?可是为了宫里的老太嫔?” 富察氏摇摇头,面上露出几分赧然来,“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今儿来说的都是些闲话,我是个不太会听话听音的人,许是没明白也不一定。” 弘历就复杂的看了富察氏一眼,自家这福晋也算是七窍玲珑心了,哪里是听不出来,分明就是有消息要告诉自己。他含混的应了一声,就慢慢的闭上眼睛。 富察氏轻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咱们女人家什么也不懂,如今说起南巡,免不了说起先帝爷南巡的事。按我们这些糊涂的心思,想来万岁爷总该去先帝去过的地方缅怀一番。但堂姐又说了,万岁爷跟先帝的秉性到底是不一样的,又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许是就特意不去这些地方了呢。”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弘历心里有些不耐烦。 富察氏小心的看着他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本来堂姐好端端的拜访她就觉得奇怪,如今这么一试探,果然就露了端倪。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把颤抖给带出来,“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弘历一下子就睁开眼睛,看向富察氏的眼神不带任何温度,“你想说什么?” 富察氏想说的话多了,一开口却是无关紧要的话,“……爷这次去南巡,我是不能跟着了。这也正好,这次秋收各庄子送上来的收益差的也太大了,尤其是通州那个,差的更多,听说庄子上的庄户还闹事了,差点出了人命,我得亲自去看看才行了……” 说完,就直接出去了。 弘历先是莫名其妙,紧跟着就反应了过来,她是想说,皇上八成会去扬州吧。 哪个庄子上闹事,就得去哪个庄子上看看。那同样的道理,这半年闹的最多的就是扬州,想来皇阿玛也会亲自去扬州瞧瞧的。 先帝当年南巡,是为了安抚南边的读书人。如今皇阿玛南巡,肯定也是有特定的目的的。 要是去扬州的话,能有什么目的呢? 白莲教——反清复明——扬州十日—— 再将这半年朝廷对扬州和嘉定的各种优抚联系起来,他恍然大悟。 没错,皇阿玛此行的目的地一定是扬州! 至于去扬州干什么呢?他起身,在屋子里踱步,既然去了扬州,要是换成自己,自己会去干什么呢? 他想到一个人——史可法。 既然汉人将他推崇备至,那么亲自去祭奠一番,也未尝不可。 要安抚人心,还有什么比这个人更好用。 急匆匆的去了书房,提起笔,不提一字,落成的是一幅画。站在画儿前良久,才将墨迹干了的画交给吴书来,“明儿拿去外城新开的那家‘墨阁’,装裱了。” 吴书来郑重的接过来,临出门的时候问了一句,“阿哥爷,您可想好了?” 弘历点点头,“去吧!” 都说是烟花三月下扬州,如今的都已经是九月中旬了,京城的寒气似乎已经有几分入骨的意思了,四爷带着林雨桐,连带着四个孩子,奉着太后,一路南下了。 船上的条件很好,太后也没晕船,反倒是颇有兴致的一路看着。 四个孩子都安置在船舱内,有他们,林雨桐的行动就受限了。拘在船舱里哪里也去不了。 孩子们很兴奋,看着外面的护航船队,不时的拍手叫喊。 四爷得闲了也过来,跟孩子玩一玩,路上倒也算是轻松惬意。七爷紧张的一天恨不能见四爷十次八次的,商讨万无一失的法子。只四爷全不上心的样子,只叫七爷看着办。 七爷哪里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跟四爷提议道:“臣弟觉得五阿哥年纪虽轻,但处事沉稳老道,不如叫他过来帮臣弟一段时间。” 弘昼曾经在扬州办过差,还在高邮湖上将江南的官员几乎是一网打尽。对这地方,那怎么说也是熟悉的吧。 找出一大推的理由来,目的只一个,别叫肩膀上的担子太沉。 四爷被七爷缠的没办法,到底叫了老九过来帮衬。至于弘昼,另有用处呢。 晚上弘昼被叫过来的时候,这小子的表情有些讪讪的。自打到上了船,他猫在船舱里就没出去过。一到码头或是船行的慢的时候,他连船舱上的窗户都关着。 这会子过来,就跟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似得。 林雨桐将扑腾着要去找弘昼的弘晶递过去,“这是怎么了?” 四爷轻哼了一声,“理亏了吧。” 林雨桐莫名其妙,看着弘昼越发低下去的头,就又瞧了四爷一眼,“干什么了这是?” 弘昼瘪瘪嘴,曾经的周五爷不是‘死’了吗?人家漕帮那位姑娘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说什么都不嫁人了,要为周五守寡。守望门寡。这上哪里说理去。 余粮将这消息地回来的时候,弘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事闹的。 当时就想了,想守就守吧。过两年自然就忘了。原想着几年内自己都不会再下江南,就是下江南也绝对不走运河,不走水路,可这才过了多久,该走的路还得走。估摸着,这该遇上的人还是得遇上。即便是遇不上,想躲着走。也得问皇阿玛愿意不愿意。 这不是叫了自己来了吗? 肯定是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呗。 “人这一辈子,欠什么都行,就是不行欠人家的情……”弘昼一边逗弄弘晶,一边用生无可恋的语气道:“尤其是欠人家女人的情分。” 好像你阿玛叫你利用人家姑娘一样。 林雨桐白了他一眼,将弘晶抱过来,叫他们父子说话。 四爷提了弘昼一脚,“你阿玛没那么卑鄙,就是反贼家的闺女,那也是闺女。咱不兴坑人家的。叫你来不为了那个……”说着,他沉吟了一瞬,“对漕帮的联络方式,你知道多少……” “呆了半年,要是连基本的联络都不懂,那儿子真诚白痴了。”弘昼说着就看向四爷,“要联系余粮?” 他现在的位子说不上多紧要,其实也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留着比较好吧。 四爷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问道:“要是叫你以联络漕帮主要的舵主,你做的到吗?” 这个? 倒也不是不行。以谁的名义这个好说,就是把人诓骗出来嘛。 但只之后呢? 弘昼不解的看向他阿玛,“要一网打尽啊?” 四爷依旧没回答,只吩咐道:“能办到就去办吧。这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弘昼脚步一顿,这个任何人,指的是谁。 皇阿玛这是在防备谁呢? 他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闪出弘历的脸来。然后脸就慢慢的白了,弘历这事干了什么?还是打算要干什么? 只怕一场大乱要来了…… 涉嫌被侵权的作品:《观日式茶道》 链接:http://blog.sina.cn/dpool/blog/s/blog_6b6fb3500100wzpr.html 发表时间:2011-10-23 日本茶道是必须遵照规则程序来进行喝茶活动,而茶道的精神,就是蕴含在这些看起来繁琐的喝茶程序之中。 进入茶室前,必须经过一小段自然景观区。这是为了使茶客在进入茶室前,先静下心来,除去一切凡尘杂念,使身心完全融入自然。 然后在茶室门外的一个水缸里用一长柄的水瓢盛水,洗手,然后将水徐徐送入口中漱口,目的是将体内外的凡尘洗净,然后,把一个干净的手绢,放入前胸衣襟内,再取一把小折扇,插在身后的腰带上,稍静下心后,便进入茶室。 敬茶时,主人用左手掌托碗﹐右手五指持碗边﹐跪地后举起茶碗(须举案齐眉与自己额头平),恭送至正客前。在正宗日本茶道里,是绝不允许谈论金钱、政治等世俗话题的,更不能用来谈生意, 对比结果:被举报作品和涉嫌被侵权的作品共计雷同字数194字。 对比4: 被举报作品:《敛财人生》 链接: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766439&chapterid=981 发表时间:2018-01-31 第981章重返大清(86)万字更 皇上南巡,不光是带了太后皇后出来,更是将所有的皇子都带了出来。京城里留守的事十三爷,理亲王,直亲王,再就是十四爷了。 有这四位在,对四爷而言,就意味着可以安心的在外面浪,家里根本就不用担心。 守在家里的觉得这责任重大吧,可这跟着出门的,谁能真游山玩水? 九爷被调去支援七爷了,十爷跟八爷处理随行的日常事务。至于说安全问题,能看见的都交到弘旺手里了。 八爷几次对着弘旺是欲言又止,弘旺也只当看不见,如今这种情形,越是亲父子,这越是得避讳。 船队走的并不快,沿岸时常会停下来,召见一下官员,接受百姓的跪拜,反正走哪都跟一尊菩萨似得,叫人烧柱香就算是完事了。 一日三停的时候也有。 四爷总叫弘旺别紧张,可弘旺哪里能真不紧张。他是明知道要发生事情,却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因此就越发显得焦躁了。 弘昼身上有差事,可被弘旺老这么盯着,他脊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盯着我干嘛啊!我能干什么?我没那么蠢,也没那胆子不是。 怎么不盯着该盯的人去? 两人的视线一碰,在空里就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弘旺心说,你怎么知道我没盯着?可这不该盯着的,整天的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到船停下来的时候,总有那个三五个太监上上下下的,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这些可都是你指使的。那该盯着的,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都在船舱里猫着呢。 剩下的那两个时辰,要么是陪着太后在打牌,要么是找三阿哥下棋,要么就是一个人坐在甲板上垂钓,悠闲自在的很。 这么想着,就从弘昼的身上移开视线,将目光对准船尾的位置,弘历现在可不正一手捧着书,一手端着茶,钓竿在一边挂着,等着那笨鱼上钩似得。 可能是这边的视线比较直接,弘历抬起头侧着脸朝这边看了一眼,还微微的笑了笑。举起杯子对弘旺示意,好似在邀请:要不要过来喝杯茶。 秋里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真有几分翩翩浊世公子的样子。 弘旺收回视线,只觉得这厮真是心黑皮厚,都知道他有问题,只他偏偏坐的住。他有时候都想冲进去跟皇上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不忠不孝没有人伦的畜生抓起来再说,可几次话到嘴边,到底是说不出口的。他跟在万岁爷身边的时间长了,也知道这位四伯的为人。看似冷心冷面的一个人,其实内里是一团火。也是最重情分的一个人。 要是被亲生儿子背叛,心里还不定怎么难受呢。如今这种情况吧,该怎么说呢?算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吧。 林雨桐一边给几个小的搭积木,一边跟四爷道:“弘旺还是年轻,有些沉不住气。” 四爷朝外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如今再跟老八比比,其实他自己也挺闹心的。心里不由的又想到,还不定老八在暗地里怎么看笑话呢。 他低声这么跟林雨桐说。林雨桐就笑他:“这有什么,有儿莫笑做贼的,有女莫笑做娼的。往后的事情谁说的准,一家不到一家吧。” 这话也对。 林雨桐见他不言语,就转移话题问道:“京城里可有消息了?” 四爷露出几分嘲讽的笑,不能不说这会这做贼的,可不怎么聪明。 御驾才离开京城,结果那个什么丰臣酒馆就关门了,门口贴上了不招待客人的牌子。不过那个跟十二联系的十分紧密的云姑,却是真的失去了踪迹。 老七为这事挺自责,觉得就这么把人给丢了,实在是失职的很。 可压实云姑没有这份本事,又怎么敢直接上京呢,上蹿下跳的那么长时间,底下办事的愣是什么抓不住这女人的尾巴。 不过这不着急,弘历那份烟雨下扬州的画已经递出去了,想来在扬州会露面的。 扬州是京杭大运河与长江的交汇点,从京城上船,水路一路南下,就是繁华的扬州城了。 在历史上,扬州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优越的自然环境,自汉至清几乎经历了通史式的繁荣,伴随着的也是文化的兴盛。 靠近扬州的时候,四爷这么跟林雨桐解释:“……扬州在经济上有曾有过三次鼎盛……” 听四爷在这里讲述扬州的正经那么辉煌的历史,还别说,只那么听听,都叫人觉得热血澎湃啊。 林雨桐一路上都是带着这样的心情靠近扬州的。到了地方,弃船登岸,林雨桐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皇帝御驾出行,整个江面都戒严了。根本看不到其他的船只。航运码头感觉是全面停摆了。 这绝对不是四爷的本意,但也肯定是避免不了的现象。 三叮咛四嘱咐的说,千万不要扰民,可事实上,哪个也不敢拿这事开玩笑。这不是逢迎不逢迎的问题,而是没人敢拿身家性命一家老小来承担这个风险。 因此四爷面色平和,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说到体贴,四爷算是对臣下相当体贴的人了。 她又不由的想起那个什么格格的电视剧来,记得有一段说是那个歌姬夏莹莹偶遇乾隆帝,是因为在深夜去湖上放歌。这个吧,现在叫林雨桐想,就觉得要不是有人刻意放进去的,实在想不出她们是怎么从重重守卫之下从容出游的。 怎么说呢?许是这段时间被白莲教折腾的有点怕了,不管想什么,都带着几分阴谋诡计的意思。 原本四爷的打算是,上岸但不弃船。船上什么都有,作息一概都放在船上就行。就不上岸去给人添麻烦了。之前,并没有安排类似接驾的行宫之类的地方。 可如今看着江面封起来了,别的船是一条也别想过。 那这在船上就绝对不行。作为南北运输的一条大动脉,耽搁一天就耽搁多少事呢。对商家来所,这个损失就已经不算少了,对于靠着这条河吃饭的更底层的百姓,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比如说那纤夫,那是做一天的活,有一天的钱,没活干,就意味着没钱拿。没钱拿,一家老小很可能就要饿肚子。更有那小商小贩的,挎着篮子提着兜子,在码头上叫卖,做的就是来往客商的生意。靠着这个来维持一家的正常生活,你说着码头都给戒严了,他们的生意跟谁做去。 因此,下面的官员说,扬州最不缺的就是园林。哪个大商家没个体面的园子啊。都规整的好好的,收拾的齐齐整整的,都盼着皇上住进去呢。 四爷没犹豫,直接就应了。上岸后第一件事,解除戒严,恢复正常秩序。 至于去哪里住,听林雨桐的。 林雨桐拿着一个个送来的册子,点了两家,这两家都是盐商。李卫在盐政上的时候,曾上书提过这两家。相对其他人家而言,算是遵纪守法的了。又是第一个敢响应李卫,去海岛上开辟盐场的人家。作为奖励,她点了这么两家。 一家是她跟四爷带着太后和皇子们住,一处安顿宗亲。至于随行的官员,有间屋子就不错了。当然了,巴结的人肯定是大有人在,一人住一园子都行。但与他们而言,还是得离四爷近便啊。能在四爷办公的边上,有间歇一歇的屋子,就真的算是顶好的了。 林雨桐只管挑地方,但至于怎么安排,那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了。 从船上下来,直接就上了龙辇。一路上,并没有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挥着手迎接两边百姓的欢呼。除了在码头,官府特意选出来一些当地的名流士绅做了个样子之外,也没有普通的百姓。 这跟后世那些迎接上面的检查其实也没差了多少。去的人都是事先定好的,其他人就算是要看,那也是隔着好几条路,光听听现场直播罢了。有那眼睛好的,看见的也不过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马车。能拿出去吹嘘的,也不过是说说皇家的气派,仅此而已。 林雨桐都替四爷遗憾,“还不如我上次出门呢。”轻装简行隐匿行踪,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四爷笑:“明儿咱们就那么出去?” 真的呀? 事实上四爷果然没说笑,他说要自己出去,就真一身青衫长袍,打算微服出门了。 这园子住进来还没怎么看,其实看不看都是那样的景致。能上了给四爷准备的帖子的名单,那这院子自然是有许多独到之处。叫人陪着太后在园子里瞧,他就真带着林雨桐,从后门出去了。 园子的安全归弘旺负责,四爷说要出去,弘旺就给安排的妥妥当当,谁都没有惊动。 取消了大面积的戒严,扬州市面上果然就恢复了繁华。 在茶馆里坐一坐,听一听百姓都怎么说。这两天最为火爆的就是那些带着说书的茶楼了。有那会演绎的说书先生,愣是把谁也没看见的事,说的跟真的似得。这个说四爷身高八尺,魁梧俊秀,那个说四爷身高九尺长髯飘飘。反正是听来听去,怎么听着说的都不像是现实中的人,而是供奉在庙里的神。 两人听了两家,就从里面退出来,在街上随便走一走看一看。 如果说在京城见到洋人不算是稀奇的话,那么在扬州城看见洋人更不能算是稀奇。穿着各式洋装,或是金发碧眼,或是肤色不一,说着蹩脚的汉话,在每条街上,总能遇上个一两个。当地人也不以为奇了,很少有人盯着人家看。 看着那些小商小贩脸上洋溢着自信,跟洋人做起生意来也是有来有往,半点都不含糊。林雨桐的眼神就有些复杂。想起那个曾经一度贫弱的国家,百姓见了洋人,要么是惧怕的,要么是逢迎的,在路上走着,见了洋人那得是先让道的。 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如此……真好! 林雨桐紧紧抓了四爷的手,这些年的努力总算不是白忙了一场。 四爷拍了拍林雨桐,收起眼底的湿润,一扭脸叫苏培盛在一家小饭馆门口站着,就拉了林雨桐过去。 苏培盛陪着笑:“爷,别看这家的门脸不大,却也是老字号了。蟹粉狮子头做的,算是扬州一绝了。” 那就去尝尝。 不大的厅里摆着四五张桌子,人都坐的满满当当的。只角落里空着一张,想来是苏培盛订的位子。 两人过去落座,四爷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他才干在下首陪坐了。才还没上来,就又进来俩人,左右看看,见没位置了,就朝这一桌走来。 掌柜的是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看来跟这俩客人熟悉的很,“是您二位掌柜啊,今儿怎么得空来了?” “就好你家这一口。想的慌了。”两人中黑胖的这位接过话茬,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在四爷对面的位子上落座。 苏培盛赶紧拦了,这都什么人啊?就敢往这里坐。 四爷还没来得及拦,那白面少须的就笑了,“看来三位是生客,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他指了指其他几张桌子,“几位瞧瞧,那都是拼桌的。不坐满一桌,不开别的桌。老扬州都知道。这是店里的老规矩了。” 掌柜的赶紧点头,“是!打从我祖爷爷起,就有这规矩了。” 四爷朝苏培盛摆手,对那俩客人笑道:“坐吧。原是我们不懂,还往见谅。” 都是在生意场中混的人,谁还没点眼力见,一见这三位的穿着,就不敢大意。尤其是有女眷在,倒是显得他们多少有些失礼了。 赶紧拱手致歉,又是多有唐突的话。 林雨桐浑不在意,“坐吧,如此大家方便。” 两人落座了,冲掌柜的喊了一声:“老规矩!” 这就算是点菜了。 一张桌子上坐着,不说话挺尴尬的。做生意的少又不健谈的,跟谁三两句都能说到一块去。 茶上来了,两人主动给四爷倒了茶,正要给林雨桐倒,就被苏培盛抢过去了。 四爷怕两位尴尬,就主动搭话,“两位贵姓?” “免贵姓方……”黑胖的笑眯眯的一张脸,“是前头锦绣绸缎铺的掌柜。这位……”他指了指边上的人,“这是泰和当铺的二掌柜,姓王。” 四爷跟人家寒暄,道了一声幸会。只说姓金,带了家里的老管家出来。 话还没说话,王掌柜就说话了,“一听就是京城来的。走的旱路吧。” 四爷点头,“是啊!过来瞧瞧热闹。” 这方掌柜就笑:“老兄在天子脚下,什么没见过,巴巴的赶到了咱们扬州,可是有好买卖要做?” 这个问法倒是不稀奇,很多京城的商家,将囤积的好货,趁着这个时候带到扬州,定是能卖个好价钱的。扬州地面上不知道多少人到处踅摸好物件呢,这回来了这么多贵人,都得意思意思不是。不求给什么特殊照顾,就是个人情往来。你说人家都送了,咱们不送这合适吗?你说送了这个,那个不送你合适吗?好些官员,家里的女眷这些天是哪里也不敢去,天天起来就大妆,等着太后或是皇后召见呢。你说这去了不能空手吧,礼得奉上,还得给皇子皇女吧。就更不要说跟来的那些京城大员了,意思都要到的吧。 但这些人是那么好巴结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人家的喜好是什么啊?送礼就得往人家心坎上送吧。 于是有那精明的商家,就根据这些出行名单,搜寻了对应了好东西,跟着圣驾,走旱路一路追到了扬州。货一到地面上,根本就不愁销路。价钱只管往上要,人家都不带二价的。 因此,这位方掌柜才有这么一问,还觉得非常理所当然。 四爷跟着点头,“还算侥幸,卖了个好价。” 两位又是一顿恭维,这姓王的掌柜还说:“以后有了好东西,只管运过来,咱们互惠互利嘛。” 很有拉个生意伙伴的意思。 方掌柜在一边敲边鼓,还不忘回头催促:“菜快着点……” 话音才落,店里的掌柜就亲自带着伙计来,伙计手里端着几样小菜一壶酒,“几位先吃着喝着,菜马上就得……” 王掌柜回头,“怎么今儿的菜有点慢啊。” 这边一说,另两桌也有何人跟着起哄,“可不是?怎么了这是?” 掌柜的是连连作揖,“对不住诸位,店里的伙计不醒事,采买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子……” 就有人接话:“也是!这圣驾来了什么都好,生意好做了是真的。但有时候啊,这出门是真不方便。就说我那货吧,在码头愣是压了三天……” 另一个就笑:“得了吧。要说起来,这会子可比圣祖爷那时候好多了。那时候你是一两个月都甭想干别的,耽搁了那也是荣幸。现在这好多了。压了三天,你那货没损耗吧。人家还免了你三月的税收你怎么不说,这做人也要懂得知足是不。” 这话一出,就有人跟着响应,“别说你那布匹不损耗,就是我这损耗品,那边官府给了补偿的。算下来,不算是吃亏了。这就不错了!还要怎么的。” 哄哄闹闹的,把店里的掌柜可吓的够呛,“诸位!诸位!咱们莫谈国事!莫谈国事!这圣上的事情,岂是咱们能说的?祸从口出,都吃菜喝酒……”说着,又连连拱手,一副拜托的架势。 正说着呢,一个乞儿模样的孩童从外面进来,手一扬,纸片乱飞。 那小伙计的脸都白了,看着客人都争抢着看那是什么东西,连连摆手,“掌柜的,这可不赖我。” 那掌柜的哪里还有工夫管他,只差点对店里的客人给跪下,“各位高抬贵手,这东西不能看,还是给在下,叫在下一把火烧了了事。” 林雨桐看了一眼被苏培盛抢来然后放到四爷面前的那张纸,上面书写着什么扬州十日,百姓荼毒,鞑子当亡,还我汉室的话。印鉴是一朵莲花。 这边林雨桐还没来得及跟四爷交流呢,那边人群中就发出一阵哄笑声。 有人就道:“这白莲圣母该不是要找掌柜的去做上门女婿,怎么这东西偏偏找你。”他那个位置上可以看见,对面的铺子就没人去发这个嘛。 有那知情的就道:“那你是有所不知,掌柜家的祖上,只怕是死伤不在少数吧。” 掌柜的脸更白了,拱手道:“各位可要给在下作证啊。在下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可是半点别的心思都没有。至于说祖上的事,哎呦喂!过去多少年了都!是!祖上当时死的就剩下我祖父这一条根了……可那怎么说的?哪朝哪代王朝更迭的时候不死人啊。是!死的惨!惨的很!可之后呢?为了这个都去送死去?!人家那戏文上都说了,大义得在私情之上,是不是?什么是大义?就是这天下不乱,都太太平平的,这就是大义。什么是私情?就是这伙子写这些狗屁文章,企图闹事的,打着寻仇的幌子,还不是想出头当一回人上人?再说一句自私的话,祖宗要紧,很要紧!但是更要紧的却是儿孙。谁为了百十年前的祖宗去拿儿孙的生死开玩笑,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这话一出,王掌柜就先跟着点头,“说的都是实在话。放着如今的太平日子不过,去为古人担忧,可不是疯了?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吃过乱世的亏,可不得记着这个教训。” 大堂里坐着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说起了这些事。声音不高,但主流意思却都是,瞎折腾啥,好好过日子是正经。 林雨桐手心都出汗了,这会子才放松下来。不是人健忘,而是这些人选择的时机不恰当。此时的大清,国力强盛,百姓安康,算得上是难得清平盛世。愿意跟着闹的,都是过的不顺心的,或是自己的野心没得到满足的。而更多的普通百姓,都只想着,这日子怎么过的事。儿子该上学了,女儿该学针线了。与其冒险胡闹,还不如想想儿子的束脩还差多少,女儿要出嫁还差多少台嫁妆的事呢。 这就跟有时候人家找零钱,那一块两块上面印着什么‘FA轮功’的标记,然后再写几句可以称的上是F社会F政府的煽动性言论一样,看见了谁去当真,骂一声蛇精病吃饱了撑的,还不是该干嘛干嘛去了。连过个脑子都不用。 他这边想着,那边就有人将这些纸张收起来都递给掌柜的了,还劝说,“也别烧了,直接给官府得了。” 那边就有人反对,“要是官府不分青红皂白先拿人呢?” 这人就笑:“那这里坐着这么多人,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又背后告状的小人。还是送去官府好,至少咱们坦荡……” 林雨桐就见四爷给苏培盛使了个眼色,苏培盛悄悄的起身,去了后厨方向。怕是从后门出去办事去了。 结果这边苏培盛还没回来呢,远远就听见敲锣的声音,外面闹哄哄的,小伙计出去看,回来就满脸的笑:“是官府……贴告示呢。说是叫大家安心,这是宵小闹腾,与别个无关……” 掌柜的要不是扶着柜台几乎就软倒在地了,这会子好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今儿诸位的饭菜,都算在下的……” 高兴的无以复加的样子。 四爷低声对林雨桐道:“李卫还算是不错。” 应对迅速,快速安定了人心,是不错。 不过这白莲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端端的闹出这么一出。 愚蠢! “愚蠢吗?”一处茶楼的雅间里,一个抱着琵琶半遮面的女人,手里边弹着十面埋伏,嘴里边呢喃似得问了一句。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看着这女人眼里多了几分痴迷,“自然不愚蠢。云姑的手段,又岂是一般人能看明白的。” 这女人半张脸遮在面纱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叫人如同荡漾在三月的水波之上,心都跟着晃悠起来。此时听到夸奖,她笑的两眼弯弯,桃花眼微微上挑,说不出的风情妩媚,“那接下来,还得辛苦你!我的明先生!” 这位被称为明先生的男人哈哈就笑:“你现在就是我的白莲娘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不怕你主子知道了扒了你的皮?”琵琶声一声紧似一声,遮住了云姑声音里的凌厉。 明先生站起身来,站在女人的身后,双手不老实的环在女人的腰上,“在主子跟前,那是见不得光。不在主子跟前还是见不得光。我想要的,主子给不了。而你能给!”说着话,手又不老实的在女人的身上到处游走。 云姑微微一挣扎,这个精虫上脑的蠢货! 谁也不知道这位明先生叫什么,反正就这么明先生明先生的叫着。这几年,他就一直在白莲教,帮着处理一些事物。但他真实的身份,却不是白莲教的教众,而是十二爷在白莲教下的钉子。 这次几乎是陷在京城出不来,如果不是此人帮忙,那就真就出不来了。 这男人要的是什么呢? 女人吗? 不是! 一个曾经卑微的奴才,在主子面前只有跪下的份。如果有一天,给他一个机会,叫他知道权利的美妙,他还会甘心的做奴才吗? 男人,别管是什么样的男人,权利与美人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不过如此! 说白莲教的教主给他坐,他没动心。用他的话说,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 这话也没错,可他的主子十二爷,如今算是落了毛的凤凰,连鸡都不如了。跟着这样的人就有前途吗? 与其回去做奴才,倒不如逍遥于江湖。 “你那十二爷如今,就是半个圈禁的人。就算你不回去,他又能拿你如何?”她这么反问了一句。 这男人果然沉默了。没错,不回去,主子真不能拿他如何。可要是回去了,结果也不过是在那座府里沉寂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可人有几个十年?几个二十年呢? 云姑轻笑着,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绝对不会背叛的人,不肯背叛,只不过是给的诱饵还不够诱人罢了。 她轻轻的又吐出了另一个杀手锏,“……咱们跟漕帮,关系可是亲密的很。有他们相帮,哪怕不能成事,也足以过的逍遥自在……另外……你还不知道吧,漕帮有船,可以出海,海上也有咱们的分舵,哪里有四季如春的岛屿,即便是小的,也有咱们这一周一府之大,比之那番邦的皇帝,其实也没差什么。这样的日子你不要,真要回去给你的主子陪葬……” 放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形同活死人的死路,一条的尽头却可能是自由与权力。这两条路放在眼前,该选哪一条呢? 这几乎是不用选择的选择题。 将这个男人拉拢过来就是这么简单。这些看起来都是虚无缥缈的,但是美人却是实实在在的。 聪明的女人只要能驾驭男人,那她就能拥有她想要的所有。 云姑以前对这样的话不屑一顾,如今倒是觉得这话还算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不,自己顺利的脱身了,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跟来了扬州城。 今儿这一出,就是她安排的。别人或许觉得这样做愚蠢,可是她自己知道,除了这个法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将白莲教教众给召集起来。 愚蠢大胆直接的办法,就是叫还没有暴露的白莲教教众知道,白莲娘娘还在。 白莲教分舵极多,如今抓起来的都是在教中算个人物的那一类人。当然了,朝廷也不敢大肆抓捕。这根本就没法大肆抓捕。要真是这样,扬州不说十室九空吧,但也得有一半杯牵连。 最下层的都不能称之为教众,其实称作信众更合适。 宣扬教义给她们,却又从来不指派她们做什么。她们对白莲娘娘的供奉,就跟供奉观音菩萨差不多。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些中下层的教众混杂在里面,如今只怕跟没王的蜂一样,到处乱窜呢。她对江南这一代的分舵,其实并不算多熟悉。更别提联络了,那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不用这个笨办法又能怎么办呢。 今日就是告诉那些教众,别担心,白莲娘娘还在。 那四散的传单上,自然是留有暗记的。只要是小头目,都能看的明白。 这才是此次的行动的目的。至于说什么声东击西之类的,那全是糊弄人的。当力量悬殊的时候,怎么折腾都是白瞎。东西南北给你围严实了,声哪边都是笑话。 琵琶声遮住了低语声,也遮住了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呻|吟声。 一曲毕了,男人才整理衣衫,扭脸问了一句,“不是说跟漕帮又联系吗?如今不用,更待何时?” 云姑将琵琶放在一边,任由云鬓散乱,娇媚的一笑,“您怎么知道没联系呢?放心啊!快来了。” 明先生回头看了这女人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到了这份上,真有人肯听白莲教的指使? 图什么啊? 云姑过去,坐在男人的腿上,手在他的胸口一戳一戳的,“你图什么他们自然也就图什么?” 对漕帮也用美人计? 明先生挑眉,这些女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计不在多,有用就行。”云姑起身,面色难得的严肃起来,整理了凌乱的头发,语调中带着几分清冷的寒意,“从古至今,多少人都在用美人计?范蠡用了美人西施,王允送了美人貂蝉。结果呢?” 明先生还没说话,外面就传来哈哈大笑声,“谁在小看女人?谁敢小看女人?” 话音才落,门就被推开了。一个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一身短葛,带着几分粗野之气,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走了进来。 明先生面色一变,“敢问这位是……” “何必明知故问。”这人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在下就是你们要等的人。”说着话,眼睛就朝云姑看去,眼神带着几分肆无忌惮,“妹子这是跟我见外啊,见了我这等的遮遮掩掩做什么?” 云姑面色不变,“敢问怎么称呼?” “什么称呼不是称呼的。”他将胸脯拍的啪啪响,“我叫陈大,要是商量,叫我一声陈大哥就是。” “陈大哥。”云姑盈盈拜下,“没想到陈大哥来的这么快!”就是不知道刚才她跟明先生说的话,对方听到了多少。看他在这茶楼里肆无忌惮的样子,只怕自己是无意中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了吧。 她这么猜测着,坐在那里的陈大却嘿嘿一笑,“妹子莫慌,咱们漕帮怎么说在江南这地面上也算是有几分脸面。听说你在这里,咱们就把这么包下了。尽管放心说话,不用担心。至于你说的美人计嘛……哈哈哈……”他又是一阵大笑,“咱们都是粗人,在江里飘着也不过是为了讨一口饭吃。都是苦出身的,能讨个老婆过日子那当然是最好了,要是没有,那兄弟们是甘心受这美人计的。那话怎么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说着,又瞥了一眼云姑松着的领口,‘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这幅哈喇子都差点流下来的样子,叫明先生瞧着格外不顺眼。这也太粗鄙了。 云姑却笑的花枝乱颤,“陈大哥真是男人本色。” 得了美人的夸奖陈大笑的更肆意,云姑朝门外看了一眼才问道:“不知道之前留下暗号的我教兄弟,可跟来了。” “来了来了!”陈大应了一声,就朝门外喊了一声,“三子,进来。” 云姑就朝门外看去,就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迈步走了进来,对着云姑,以教中礼仪见了礼,就又退后,站在陈大的身后。 陈大脸上带出几分满意来。云姑眼睛一闪,这觉得这个叫三子的少年聪明。他要真是教里的兄弟,那么无疑投奔漕帮算是个明智的决定。而这个漕帮的人选,他又选的极好。这个陈大,粗鄙、鲁莽又带有几分自大。说服这样的人,确实是比较省力。甚至不用动心思,只示弱几分,他就恨不能扑到前面去,以显摆他的能耐。 而这个时候见了自己,三子却也处处以陈大为尊,对陈大来说,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又在女人面前撑起了面子,确实是最恰当的做法。 可是教里有这么一个出众的后起之秀吗? 她从来没有听谁说起过。 不是她多疑,而是这么些年下来,只有她至今仍没有陷进牢里去,唯一做到的就是谨慎。 因此,她脸上带着笑,嘴里却开始盘问这三子了,“敢问烧的是几炷香?” 这是暗语!只有白莲教中获得认可的头目才能明白的暗语。 三子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就摇摇头,“好叫姑姑知道,弟子还不算是白莲教的授业弟子……” 嗯? 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姑打量这个还带着几分羞涩的少年,眼里就带着几分疑惑,“这我倒是不解了。” 涉嫌被侵权的作品:《【文化名城】扬州》 链接:https://m.sohu.com/a/196525597_742153 发表时间: 2017-10-06 在中国历史上,扬州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优越的自然环境,自汉至清几乎经历了通史式的繁荣,并伴随着文化的兴盛。 对比结果:被举报作品和涉嫌被侵权的作品共计雷同字数46字。 综上所述,被举报作品和涉嫌被侵权的作品共计雷同字数277字,被举报作品和涉嫌被侵权的作品没有超过200字的描写类雷同段落,也没有超过500字的文章剧情发展类类雷同段落。 根据晋江文学城原创写作规范 四、违规判定标准 2.具体描述语言上雷同,并且不是本规范第五条中所列的例外情况且不是衍生作品与原著雷同的:非科普、专业知识、常识通识类文字(如一般景物、动作、穿着、剧情描写),如非行文必要不得引用,超过25字连续引用的,无论是否标注,均判定为“一般违规”,总数超过1000字引用的,无论是否标注,均判定为“严重违规”。 3.非衍生作品与他人作品具体描述文字不同,但具有明显仿写或中译中特征的: 在描写类的片段文字中,是允许对已存在的好词好句做再加工使用的(如“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化用自“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但总量不能过大。被举报作品中超过200字连续仿写的,判定为“一般违规”,总数超过1000字仿写的,判定为“严重违规”。 文章剧情发展类文字不允许仿写,被举报作品如逐句或逐段仿写,超过500字连续仿写的,判定为“一般违规”,超过3000字连续仿写的,判定为“严重违规”。 判定作者林木儿的文章《敛财人生》构成一般违规。按晋江处罚规定: 2.构成“一般违规”的,发黄牌(该文积分减少30%)并锁文(无法上任何榜单)要求清理,清理干净之前不得解锁撤牌,黄牌时限自解锁之日起计算,不少于30天。 4.签约作品构成“一般违规”和“严重违规”的,并处扣除该文全部榜单、自判定之日起剥夺该笔名下发表的一篇作品十万字榜单(包括自然榜和人工榜),此扣榜作品需符合当时网站管理、审核规则,扣除榜单时限不少于30天,扣榜结束前作者所有笔名下作品均不得上榜、且不予开通新马甲。扣榜结束后不得对前述已完成的扣榜作品做添加违规内容、自锁等操作。 5.除网站规则变动导致的锁文锁章经编辑同意可以不解锁外,作品出现违规内容时作者需积极配合修改解锁,专栏里有因原创违规导致锁文的作品的,该专栏所有作品禁止申榜。如作者清理干净或标注完全之后申请解锁成功,但该文仍有其它内容又被举报后判定违规,则处罚在现有基础上加罚十万扣榜字数,以此类推。(本条内容于2021年9月22日公布,于2022年8月1日起生效。) 综上,给予作者林木儿的文章《敛财人生》发黄牌并锁文要求清理,在清理干净之前不得解锁撤牌,黄牌时限自解锁之日起计算,不少于30天。并扣除该文全部榜单,并自判定之日起剥夺该笔名下发表的一篇文章十万字榜单(包括自然榜和人工榜),此扣榜作品需符合当时网站管理、审核规则,扣除榜单时限不少于30天,扣榜结束前作者所有笔名下作品均不得上榜、且不予开通新马甲。扣榜结束后不得对前述已完成的扣榜作品做添加违规内容、自锁等操作。除网站规则变动导致的锁文锁章经编辑同意可以不解锁外,作品出现违规内容时作者需积极配合修改解锁,专栏里有因原创违规导致锁文的作品的,该专栏所有作品禁止申榜。如作者清理干净或标注完全之后申请解锁成功,但该文仍有其它内容又被举报后判定违规,则处罚在现有基础上加罚十万扣榜字数,以此类推。(本条内容于2021年9月22日公布,于2022年8月1日起生效。) |